天罗城近似于一个方形,从原崇朝皇宫的承天门起,一条纵贯南北的兴安大街,将天罗城分为东西两部;而又有一条横贯东西的景宁大街,将天罗城分作南北两城。
金光门宣平街这一区域,与景宁大街只隔着一个街区,不但毗邻王城(旧皇宫),往东更是直通到承天门前。
宣平街一带住着的,多是川字贵族,一座座深宅大院比邻而建,占地广阔、拱檐森然。
杨不易眼前这座大院,与宣平街上其他宅院并无二致,俱是红墙翠瓦、朱门绣户。
若不是任玲梦告诉他,这宅院门前左右各有一株磨盘大小的梧桐,他还真认不出这里便是任玲梦的居所。
宅院大门上,并未悬挂任何与主人家有关的标识物,站在门外,也听不到里面传来任何的声响,仿佛是一座空置的宅院。
杨不易硬着头皮上前叩响宅院大门,不多时,便有一个仆役打扮的青年,从角门内探出半个身子。
青年的目光略显警惕,一双眼睛在杨不易身上不停打量。
“你为何叩响大门?你找谁?”
“我是来找任玲梦的,她告诉我她住这里。”
杨不易心里有些打鼓,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盼望任玲梦说的此处地址是假的多些,还是真的多些。
青年听闻来人是找任玲梦,警惕之余更增几分审视之色,又盯着杨不易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不易。”
“你等着,我进去通禀一声。”
青年关上角门,匆匆跑进院内,高声禀告“主上,门外有个少年,自称叫做杨不易,前来寻二小姐。”
听到下人禀告,任玲梦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欢叫道“他果然来了,我去迎他。”
“妹妹,妹妹!”
任廷意在身后疾声呼唤。
任玲梦也不回头,急匆匆跑去亲自迎接。见到杨不易,任玲梦脸上立时露出一阵灿烂笑意。
“杨不易,算你守信,虽然让我等了半天,却还是来了。”
杨不易嘴角微翘,得意地说道“我平生最重信诺,自然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任玲梦笑道“我兄长说想见你。”
“不见,不见。”
在杨不易眼中,任廷意那优雅风姿,就是对他从小顽劣成性的最大嘲讽,能不见则不见。
“我魏爷爷也想见你。”
“不……啊,魏老前辈也想见我?”
杨不易边说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他生怕魏红衣突然出现,言语上也立刻恭敬起来。
“能不能不见?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富川开圻昨晚闲聊时告诉杨不易,这魏红衣三十年前便已是九阶玄竟大宗师、纫川第一高手,如今的修为应是更深不可测。
这让杨不易的冷汗当时便流了下来,绣川琅曾跟他分析过,以他现在的修为,七阶以上的宗师,是极有可能将他一击格杀的,何况是九阶玄竟大宗师?
昨天在赌坊,若是魏红衣恼怒之下,想要杨不易的小命,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到哪儿去。
任玲梦面上笑意更盛,娇声道“不见便不见,瞧你那样儿,是不是听到我魏爷爷的名号,腿都吓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