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几分钟就要过来摸摸顾骋的额头,捏捏他的耳朵,试一试脖子后面的大动脉。
顾骋就安慰他:“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
没几分钟就这么来一遍,直到他烧得彻底撑不下去,不知不觉睡着了。
霍誉非就坐在床边,盯着输液架上挂的药,用毛巾给他擦手心脚心帮助降温。等到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全部都输完,请护士来拔了手背上的针,才站起身出门。
没有人想到,应梅东所谓的“引起关注”
竟然是用的这么激烈的方法,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半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件就已经惊动了B市当局,并且自上而下传达了消息——这件事一定要从头到尾彻查清楚、犯罪分子也务必受到应有的惩罚。
因为刘章书的行为太过恶劣,造成了四名医护工作者和两名执法者受伤的结果,很难不被报道出来。
被报道出来,然后呢?
霍誉非靠在由病房改造成的临时审讯室之外,仰头看着天花板想。
应梅东的目的是什么?
舆论?
应梅东想要通过舆论达到什么目的?
他最大的目的难道不是应小芳吗?
有人在帮他?
没有人在帮他?
不可能,如果明天的舆论出现不明风向,就一定有人在帮他。
或者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天,霍誉非现在就能确定这一点。
应梅东和他的妻子刘章书计划好了一切。
一个人用自杀来吸引眼球,同时放出安置炸弹的谣言制造混乱,而另外一个人趁乱发起袭击,通过这一起恶性事件来引起关注。
所以一定会有后续。
应梅东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帮他有什么好处?
帮他有什么坏处?
谁有这个能力?
谁有这个意图?
……
他把问题一个一个列举出来,心里渐渐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
然后拿出了手机。
正在这时,之前引领他上天台的那名警察拉开门出来,对霍誉非说:“现在可以了。”
霍誉非点点头,站直身体,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但是承受了极大压力的警局已经在全力破案了。
经过及时冲洗和抢救,刘章书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她坐在病床上,右手被拷在病床上,那张和应小芳十分相像的面孔上面无表情。
警察在向她问话。
问她行动的动机、目的、意图、同伙,让她最好“老实交代”
。
她通通不肯开口,好像整个人魂儿都被抽走了一样。
问话的是老警察了,参加工作二十多年,向刘章书这种死鸭子嘴硬的,遇到过不知道多少。这种人最怕的就是“磨”
,只要时间花到了,她迟早要心理崩溃。
但是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