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欢好,才是最不被轻易戳破的伪装。”
贺兰霆眼睛深邃,神色沉稳,一本正经的道:“若是待会觉得孤轻薄了你……”
“殿下。”
崔樱惶然而紧张的睁大双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俊拔威严的脸,所有的惊惧都被顷刻间吞入了喉底。“那就当是在做一场春梦,梦醒了无痕。”
沉沉的低柔的嗓音从她头上命令式的飘过,贺兰霆的指腹擦过唇瓣带给崔樱神魂都震荡的酥麻刺激。
顾行之和魏科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同时在迈入寝室内时顿住脚步,榻上的青纱帐宛如翠波在晃动,那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让突然现这一幕的人全然呆滞下来,眼神贯注,竟没一个出声打扰里头交缠的响动。
崔樱所做的一切全凭本能,贺兰霆俯身靠近她时并没有真的吻到她,嘴皮子也不过是从她唇角脸颊擦过,扳起了她的下颔,埋进那片细腻雪白的脖颈间,与她伪装成一副白日欢好的画面。
挣扎在床笫之间带上欲拒还迎的旖旎,崔樱开始是慌是惊,唯独没有怕,她慌的是自己对贺兰霆突然靠近的孟浪之举,有种奇想要又不敢要的想法。
惊的是自己居然并不厌恶他的碰触,心底除了满满的羞赧还是羞赧,浑身跟冒火一般,她成了被煮沸的茶水,惹出了一身的香汗,甚至以为自己有一刹那听错了。
贺兰霆似乎也被她的反应惊讶到了,只诧异片刻,眸色变暗,深深的盯着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她。“你叫的可真是浪。”
崔樱脸颊通红,黑亮的眼珠水盈盈的,通透的能倒出人影,湿漉漉的无辜的回望着贺兰霆,闻言脸色一白,羞愧占据全身。
贺兰霆还不肯放过她,言语间多有轻狂。
即便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羞耻模样,还是面色淡定,眸色沉沉的说:“是个身段姣美的好女,回去后记得跟方守贵说,今后就留在孤身边伺候。”
他眼神绕开崔樱,朝床帘外扫去。
崔樱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故意说给床外边的人听的。
顾行之与魏科立马回过神来,匆匆背过身去,顾行之蹙起眉头,脑海中却挥之不去刚才看到的朦胧侧影,他看不到榻上的女子是谁,但不妨碍猝然撞见的这一幕,让身经百战的他也感到身上一热。
太子身边什么时候收了个侍候他的女子。
不是顾行之要疑心,而是贺兰霆少年起就极为自律,对这方面一直看得很淡薄,嗜欲又易伤身,于是这么多年都到及冠了,也没有收个近身是侍妾。
也不是没有人往他身边送人,各方都有送,不缺美貌女子,但太子定力非常人,多忙于自身或国家大事,并不看重这个。
其心思淡薄,为人稳重,手握雷霆,正值青年,威重无比后宫中,从圣人到皇后都未能左右过他的决定,这样的储君是太子一党势力所希望看到又忌惮畏惧的。
到底是谁往太子身边塞了个连他都不知道的侍妾?
“孤的床戏可让两位觉得满意?”
崔樱额头上冒了一层淡淡的湿汗,面若芙蓉,粉嫩清透,红唇微张气息不稳,贺兰霆凌厉漆黑的两眼看着她,面不改色的质问外面的人,“还是要等孤请你们上榻,共赏好女。”
魏科率先跪下请罪,顾行之愣怔中收回心神,意识到自己进来的的确不是时候,“不敢,殿下恕罪。”
崔樱短短时间内,心绪已经从惊涛骇浪,变为遭受风吹雨打的小舟在摇摇晃晃。
她怎么也想不到被人敬畏的太子,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物,他好狂浪好轻浮!说的那些话岂是她一个闺中女子能听的,什么梦醒聊无痕,什么共赏,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拿她当什么人了?
崔樱虽然知道贺兰霆是为了遮掩她的身份,却还是羞愤难当,湿润的双眼微微泛红,黑亮有神的瞪着他,无声的张嘴,“狂徒。”
贺兰霆面无喜色的脸对着她,默默看着崔樱,辨别出她骂他的话,眯起眼倏地露出一丝莞尔。“嗤。”
顾行之疑惑不解,太子为什么会突然好似笑了一声。
贺兰霆:“还要孤请你们出去?”
二人不约而同的迈出门槛,魏科刚关上房门,就听顾行之面沉如水的问:“殿下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
第12章
崔樱说要自己逛逛园子,歇一歇再去看蹴鞠,并且不要他作陪,顾行之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他哄了几句,便在崔玥的催促下,同他们先去了。
只是久等崔樱都不来,顾行之到底还是看重她是自己未来妻子的份上,才出来找的。
但任他怎么想,也万不可能将榻上的女子和崔樱挂钩。
就像他并不觉得他的表兄贺兰霆会对崔樱有兴一样,因为身份过于悬殊,他与崔樱定了亲,名义上就是一道鸿沟,崔樱姿色不差,却也没有到绝色的程度。
宫中美人不知凡几,太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未必就能看得上身体有恙的崔樱。
可那床帐之内的叫声还是让顾行之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他怎么觉得会与崔樱有一点点相似?
门外脚步声消失,房内的动静一时变得尴尬而清晰。
太子说行鱼水之欢,就要激烈,崔樱不通人事,为了掩藏身份只有依照贺兰霆说的行事。
她又不好意思问怎么个激烈法,贺兰霆便看穿她所想告诉她,无论他做什么,她只管将头埋在被子里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