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替李翊研好磨后,李翊提笔蘸墨,一口气写下去……
等他写完收笔,才发现自己不觉间,竟写了满满五页纸。
从离开京城后的一路上的波折,到来到西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李翊都写了下来。
就像是在同一位相交多年的好友聊天,李翊写完后,感觉周身通畅,连着这些日子饱受的腿伤和冻疮之苦,在这一刻都被冲淡了……
长亭见他写完了,替他吹干墨汁,再将信折好,小心装成信封里。
长亭一边装信一边笑道:“陆二姑娘才给殿下写了一句话,殿下却给她回了这么多,殿下对陆二姑娘真好。”
李翊听了,眉头微蹙。
下一刻,他伸手将长亭手里的信封夺过来,道:“这些不寄给她了。”
长亭本是见他高兴,随便调侃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李翊当真了,连忙请罪道:“殿下息怒,属下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李翊并不是生他的气,他收起信封,道:“你误会了,我没有生你的气。”
长亭松下一口气来,可看到他将信封收了起来,不解道:“那殿下为何将信收回去?”
李翊道:“你方才提醒了我,她才刚刚读书识字,识的字少,又如何认得出那么多字?”
她如今只认识最简单的字,可他写了足足五页纸,如果她要看懂他的信,就要将信拿给其他人帮她看,可他却不想让旁人看到他写给她的信——那怕是她请人代
她看信也不行。
换句话说,这是他写给她的信,他只想给她一个看,他的事情,也只想让她知道。
所以这封信,暂时不适合寄给她……
思及此,李翊重新提笔,重新给陆晚写信。
这一次,他不像方才那般随心所欲的畅所欲言了,而是斟酌着落笔。
下笔之前,他会思量他写下的这个字,难不难认?她的先生有没有教过她,她认不认得出来……
所以最后,他回给她的信,也只有极简单的两句话……
信写好后,长亭按着李翊的吩咐,将他新猎的狐皮,还是西北特有的一些东西,像西北特有的吃食,还有厚厚的羊毛毡毯,西北特产的药材和美玉,都搜罗了一些,给陆晚寄回去。
所以相比陆晚给他寄的那个小包裹,李翊回寄给她的东西,装了整整一车。
若不是因为驿使车辆装的货物有限,李翊还想给她寄更多的东西。
长亭劝他,以后再给她寄,若是一次把好玩的东西都给她寄完了,以后就没东西可以寄了。
长亭的话,再次提醒了李翊。
他不由想到,若是他给陆晚寄回这么多东西,太过引人注目,只怕反而会给她招惹来麻烦。
他先前收到曾少北的信,曾少北在信里提到过,他的三皇兄李睿就曾经向人打探过他与陆晚的关系。
若是三皇兄他们要对陆晚做什么,他远在西北,鞭长莫及,想护都护不住她……
想到这里,李翊让长亭将准备
的东西撤下,只给陆晚回寄了他亲手猎的狐皮,还有一对精美的玉佩和西北特有的吃食……
但从此以后,他却多留了一个心思,但凡看到好玩的稀罕的东西,他就会买下来,留着以后慢慢寄给陆晚……
包裹从西北寄出,刚好在小年那天,送到了陆晚手里。
彼时,镇国公府正好吃过小年饭,大家聚在大厅,看宫里和各府送来的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