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日时间,崇文崇武两个出大力气的人,甚至同家里其他人一样每顿饭只吃一个饼,每日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活泼的崇武一停下恨不得立马睡觉,连句话都不说。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再碰到水,得多做一些才是,可不能再去旁人家里借了。
王宝根家饼子做了不少,他家同其他人家不一样,不跟别人似的过个十来日就变味,他家饼子就算比不得刚出炉,好歹味道不错,没有馊味。
队伍里好些妇人围在王王宝根家那口大锅边上,打听他家如何做的饼子。
王宝根婆娘同相好的妇人悄悄说:“俺家荷花,当时在婆家学来这手绝活,你学了便是,莫要同旁人说在哪里得来的,也莫要在荷花那里说道。”
妇人一个劲点头:“晓得晓得。”
荷花当初和婆家闹得恨不能立马决裂,族里人都清楚此事,王宝根婆娘之所以同妇人说起这个,就怕她在闺女面前多嘴。
当初他们夫妻为了闺女能够活命,便将她从婆家接回家,却因为粮食不够,再不肯接济女婿,闺女命是保住了,却因为此事被不少人诟病。
按她两口子看,荒年里能活命就已经不错,自个儿先有那份力气才能去帮扶别人,他家要跟族长家一样富裕,怎么会不管亲家?只因为粮食实在有限,把闺女接回家还得全家人紧着裤腰带省出吃食来,实在没有余力接济女婿一家。
闺女心眼太实在,刚回来时忙着填饱肚子不说啥,等时间一长就开始胡思乱想。所以,王宝根家的怕闺女心里难受,特地嘱咐妇人莫要在她跟前提婆家。
众人晓得人家肯把绝活教给你就很不错,咱要承人家人情,定不能胡说八道说些戳人肺管子的话。
木槿和王李氏、周氏皆在围观荷花如何做饼,荷花做饼时,饼子看着不小,但在饼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间隙,最后在锅里开始烙饼,烙出来的饼比木槿以前吃的要干燥许多,有点像馕饼,不过细节上略有差别。
因为饼子干燥的缘故,方便延长储存时间,对于逃荒人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王李氏拍一把大腿,说:“中!咱家也做这样的饼子,做他个半月二十天的。”
说起来容易,做着却着实不简单。
崇文崇武每顿饭吃两个,家里其他人吃一个,一天就得消耗二十四个饼子,二十天下来,将近五百个。王李氏往外倒面时,心里疼到滴血,这可是百来斤粮食呐!
但她必须得倒出来,要是吃的不够多,家里两个干活最多的儿子就得倒下,长此以往家里人迟早会撑不住。
王李氏只能祈祷赶紧逃到没有灾荒的地方去,让一家人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
“这么多饼子,不晓得晌午能不能做完……”
王李氏一边说话,一边跟木槿在院子里支上铁锅,旁边王宝兴家先人一步已经开始烙饼,或许想解解馋,二伯娘在上头居然还抹一层猪油,还没出锅,就勾得人流口水。
木槿闻到香味,馋虫都快被勾起来了。
自从过完年,她家里便没有吃过肉食,木槿空间里虽然有真空包装的鸡腿鸡翅,但由于味道太大,逃荒以后她并不敢拿出来,她每天固定一个馒头给自己加餐,当然也会用盒装牛奶或者冲泡牛奶让自己补充能量,偶尔也会用一点切片面包,所以,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荤腥,乍一闻到香味,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木槿都如此,更逞论其他人。
至于和他们相隔不远的难民,亦被勾得心痒痒。
木槿看一眼王李氏,问:“娘,咱们要不要把锅搬到屋子里去?发出的味道太香了,我总怕把其他人引过来。”
王李氏几乎没有思考就同意木槿的提议,她现在把粮食看得比命还重,就怕旁人过来抢她的。
有一家就有第二家,见到王李氏都把锅搬进去,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将东西给搬进屋。
虽说在屋里烙饼同样会有气味传出去,至少不会像在院子里那样传的那样远,也能少吸引一些眼热的人。
结果外头人没有闻到自己做饭的香味,屋子里原本在烙饼的女眷却被别人煮肉的味道给吸引了。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