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王。
有个凡?让我帮他寻妻。
可后来,看着他妻子的花容月貌,我记起自己也曾?过那张脸。
1。
?间正值初春的时候,地府里来了个稀罕?物。
是个凡?,活的。
万万年来,这还是头?个活着就能进地府的凡?。
鬼侍带沈时俞进来的时候,我正靠在小叶紫檀木做成的宝座上欣赏才从东海掠来的珍珠,好??个,照得我这常年漆黑的地?都亮堂了不少。
他站在下,隔着重重卷帘施施然作揖。
「姑娘。」
「在下闯入这里,是想找个?,我想见她。」
自我有记忆以来,鬼?三千年,还从未有?唤过我姑娘。
我起了些兴致,终于正眼看他。
他衣饰很华贵,浑身上下都透着名公巨卿的风流蕴骨,眉骨清傲,从容又淡定,只?眼,我便有些心驰神往。
于是我轻声笑了下,然后半掀眼帘,问他:「你要找什么??」
这里是地府,有来无回的地?,也亏得他有这样?的口气,找?找到我这里来。
他声音略微低沉下去,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出口的两个字却掷地有声,直直往我耳里撞。
「吾妻。」
长夜很寂静,如万古洪荒,四周什么声音也听不清,只有我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我笑他:「你来寻?个死??又带不回去,活不了,何苦呢。」
他抿直了唇角,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有?个字斩钉截铁地落下来:「能。」
我哑然。
真是个疯子。
还是个不识好歹的疯子。
诚然,他皮相不错,可我是个有操守的鬼王。
?个凡?而已,敢闯地府,又不自量力,就该得到惩处。
于是我让?把他关了起来。
他被押走的时候,还是清风落拓的模样,像是浑然不在意似的。
黑无常捧着?死簿在我旁边啧啧称奇:「这?莫不是石头缝里出来的,怎么可能查不到来历呢。」
我挑了挑眉:「查不到?」
这可真是出了奇了。
沈时俞不过是肉体凡胎,我看得分明,只要是凡?,这上面就不可能没有记载。
出于好奇,我亲自去了趟关押他的地?,然后开门见山问他:
「说吧,你是什么??」
他像是早有预料?般,看着我的目光很悠长,轻轻咳了?下,口吻如常:「姑娘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我每年都要听不少故事。
这个时候,也只是把这当作?场闲来无事的消遣,甚至让鬼侍拿了些瓜果糕点来,然后兴味盎然地看着他。
「讲吧。」
2。
沈时俞的妻子叫燕鸾。
多羞钗上燕,真愧镜中鸾。
他们少年夫妻,日子也过得很琴瑟和鸣,情深意厚不外乎此。
?个是太傅长女,?个是当朝太子,可谓天造地设的?双,这样的情谊,让沈时俞称帝前那些明枪暗箭的日子都显得没那么晦暗。
沈时俞的目光带了怀念,?寸寸地游移,然后放到我身上来:「可我称帝三年后,她死了,醒来以后,就像变了个?。」
燕鸾是得过?师批命的天?凤命。
这说辞很老套,可信的?却很多,世?把这句话当成金科玉律?样地崇拜着她,把她当九重天上的神女?样。
她被养得温婉又端庄,对着沈时俞也是?口?个沈郎,可?场?病,她就变得骄傲放纵,浑身上下都带了锋芒,再也没叫过他沈郎。
我有些疑惑,拧眉看着沈时俞。
「死而复??」
这?的经历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这?对夫妻,都透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