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历3o66年5月9日。
公国历3o66年清明9。
朗谷公国申城市长纸联合学院正值放学时间,下午二点三十分。
陈奣大步流星地穿梭于宏大的走廊之间,手里拿着折叠伞,不时地瞅着走廊外的远方。映衬在雨景之下的,是一棵耸入云霄的巨树,它散着朦胧的翠绿色光芒。
怎么说呢,巨树实在引人注目,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有趣。
奣的座位并不靠窗,但并不妨碍他看向窗外。比起上课,奣似乎更喜欢望向那棵远在天边的巨树。当然,这并不会影响他听课。
下午第一节上的是历史课,老师带同学们回顾了一番纸界,乃至整颗星球的过往。
自进入纸力时代以来,已经过了七千余年——稍微上了些年纪的老师,每次都会为时代更迭而慨叹。但对奣来说,七千年的概念未免过于陌生和遥远。
雨声打断了奣的回忆。
(哇,雨下大了!夔悦应该还在图书馆吧?)
四处是与陈奣反方向行进的学生,他们的年龄参差不齐,三五成群地讨论着纸术、学业、生活、娱乐,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话题。
奣对此见怪不怪,因为自己就读的学校是一所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于一体的学校,在全国之内也算得上是颇有名气。
而对于其中一个话题,奣有自己的想法。
(唉,纸术啊。)
奣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来,面前是学校图书馆的装饰典雅的大门。他空出来的手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几张被揉烂的纸条。
(我记得夔悦是这么做的来着——)
学着妹妹的样子,奣将纸条往空中潇洒地一扔,紧盯着它们,单手对着空气胡乱比划了什么。
(变成“伞”
吧!)
奣在心中念想着。
(呃……)
然而事与愿违,比划的动作尚未完成,就见纷飞的纸条如散花一般翻着跟斗飘向走廊外,落入雨水形成的水洼中。
奣一脸郁闷地跑到水洼边,大雨瞬间打湿了他的头。正要伸手去捡,几阵哄笑声叫他停住了手。
(好尴尬……)
奣有些羞耻地环顾四周,看见路过的学生或交头接耳,或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或掩嘴一笑,亦或是像不愿意受到怪人牵扯般快离开。
“!!!!”
奣撸了撸被打湿的头,恼羞成怒地瞪大了双眼,像是要喷火一样向着四周的人扫去。
那些人一哄而散。
(可恶,真是浪费!还抢救得过来吗?)
那都是前几天期中考时的考试材料,用于测试学生对纸术掌握程度,属于一种加分项。明明纸条的材质比较特殊,以便于施术,可是正如他人所见,奣并不擅长使用纸术。
(果然不能像夔悦那样自如地释放纸术啊…)
捡起纸条,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摊在手心中。这才现自己连纸力阵都没画好,奣自嘲着。第一步都没做,第二步又要怎么做呢?
自己有信心的,恐怕只有记忆力和体力了。不过他转念又想。
(话虽如此,不需要纸力阵的纸术还是有的啊,比如这样还是可以做到的!)
“变干吧!快变干吧!”
奣看着手心中的纸条,默念着“咒语”
。于是位于手心的显得皱巴巴的纸条突然闪着纯绿色的光芒,那是纸术作用时特有的颜色。
纸条瞬间直挺,借由纸术被驱赶出来的水分化作水蒸气飘散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