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卷纸,心想这是现在唯一能自保的手段。可如果卷纸能够变成盾牌的样子,兴许就能同时保护自己和妹妹了。
“保护好悦儿,这是和老爸的约定。”
父亲的话萦绕于耳,好比契约有着无比强大的约束力。无论情况有多糟糕,奣都不想食言。
譬如,眼前的狼藉,凹陷的路面,横倒的树木和倒塌的房屋。到处皆是碎砖散瓦,泥泞不堪。就连那雨后的水洼也浑浊得异常。
越是往家的方向奔走,狼藉便越是不堪入目,不知由来的恶寒袭上心头。
(这些狼藉都因为坠机导致的吗?先前的士兵没有一个提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终于,家门近在眼前。
庭院里的那棵银杏树依旧笔挺,家安然无恙。房门紧锁,怎么敲都没有反应,也不见双亲的踪影。在大门上又挂着一抹白色的什么,妹妹战战兢兢地走去将之取下。
“哥哥!这不是?!”
夔悦尖叫一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那是一件白色的披风,是父亲最爱惜的东西。永不离身,还总会用熨斗精心熨烫,现在上面却沾满了血迹。
父亲在哪?母亲在哪?
猛地有些头晕,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时白布上的血迹诡异地聚成一个箭头的形状,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和妹妹要行进的方向。
“这是老爸的披风,施了什么纸术都不奇怪,跟着这个箭头走吧。”
奣这样安慰着自己和妹妹,往箭头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在居委会的庭院外,有个瘫坐在地上的男人,肩膀上渗着血。
男人正是兄妹俩的父亲。
“爸爸!”
“老爸!”
“奣儿,悦儿…先不要管我!你们的妈妈她……”
兄妹二人急忙跑去,想要扶起父亲。父亲则气喘吁吁,伸出颤抖不已的手,示意看向房屋。
“你们的妈妈,她…”
埋于废墟之下,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士,头部正在流血。起初脱力地趴在地上,见到二人平安归来,她便双手撑地,抬起头来莞尔一笑。
“啊,奣儿、悦儿,你们来了啊~”
“老妈才是,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啊?!夔悦,快去照看老爸!我来救老妈!快!”
“呜…嗯……”
妹妹擦了擦眼泪,从口袋拿出纸条,过去给父亲包扎施术。
陈奣则撕下一大段卷纸,在母亲的头上小心包扎。随后撸起袖子,搬开那些碍事的废墟。
“老妈,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