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还有个高台,正有两位壮硕的勇士褪去外袍,赤着膀子在上面摔跤,众人看得纷纷鼓掌叫好。
她四下去寻凌越的踪影,眼见那个墨色挺拔的身姿,从另一个门入内,她想要追上去,就被看见她们的凌维舟,给挡住了视线。
“婳儿,怎么来得这么迟,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下午颠簸得不舒服,要不要唤个御医瞧瞧?”
沈婳着急要看凌越,哪有功夫应付他,胡乱摇了摇头,“许是夜里风大吹得,太子哥哥莫担心,我没事的。”
可她越是说没事,凌维舟就越是不相信,“确实穿得有些少了,是孤失策,草原夜里风大,忘了提醒你,孤去让人取个袖炉来。”
沈婳恨不得一把将他给推开,敷衍地挤了个笑:“多谢太子哥哥,还是不必了,我可能是饿得,吃点暖胃的东西便好,你别管我了,我自己能解决。”
凌维舟平日觉得她满脑子都是吃,很是不雅,可最近却觉得她这般很可爱。
朝她露了个笑:“孤亲自盯着膳房,让他们准备你喜欢的菜,一会你瞧了保管喜欢,对了,你父亲与兄长那边皆是官员,孤带你去另一桌。”
他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总算肯让出身子来,沈婳也终于看到了凌越的身影。
灯火闪动,凌越一身墨色的锦袍,坐在一群穿红戴绿的人群之中,显得尤为独特显眼。
正想寻个法子,与他坐去同一桌时,她发现,凌越那桌坐着一身明黄色行服褂的大雍皇帝。
沈婳:……
他倒是会给她增加难度。
凌维舟见沈婳没动,柔声又喊了她一句:“婳儿,程国公家的女眷都在那边,你要不要与你程家阿姊坐一桌。”
沈婳在心底后悔万分,她早该知道凌越厌烦这样的宫宴,肯定是最晚到,她就该在门口拦人!
她努力挤出个讨好的笑来,“太子哥哥,我想与你坐在一块。”
说着又想了下赵温窈平日扮可怜的眼神,微仰着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不可以吗?”
这让凌维舟想要拒绝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况且他也不想拒绝,那桌坐得皆是皇嗣血亲也算是家宴了,沈婳过去也不会违和。
但他眼中还是露出了些许犹豫之
色,御桌没这么多位置,且以赵温窈的身份,是肯定够不上的。
她不比沈婳,从小在江南长大,这满场望去几乎没有认识的人,让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坐。
他一时有些两难,沈婳看出他的纠结,目光黯了黯,“太子哥哥若是觉得为难,也没关系,我这会好似也不怎么饿,先回去歇会。”
“瞎说,怎么会为难呢,孤巴不得时时刻刻同你一起,只是赵姑娘……”
沈婳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安地看向赵温窈:“阿窈,我没有不与你一起的意思。”
赵温窈赶忙摇了摇头,“我懂的,表姐与殿下本就是一对璧人,怎么能因为我而分开呢,我也识得程娘子,我过去与她们同席便好。”
说着也不等他们有所回应,就很果断地转身离开了,可心底早已要呕得吐血。
凌维舟样样都好,就是心肠太软太多情,她是一刻也看不得他对沈婳的殷勤与喜爱,眼不见心烦,再者也是以退为进,让他觉得为此亏欠了她。
果然,赵温窈一走,凌维舟的目光也跟着她远去,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沈婳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为以前自己的有眼无珠而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