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在最后的时候,才能把许家的罪行揭露,让儿子名正言顺回到皇家。
他也以为她听过这些事情后,起码会有些许松动,待他满心期待去看那沉默的妇人时,一颗心沉入谷底。
只见妇人神色平静,平静得仿佛她听过的那些事并不与她相关,就连把此事当做故事听,也没有对故事里的造化弄人感慨一分。
她平静的神色,比风雪都冷漠。
明昭帝如何不心里发凉。
“盈儿。”
他按捺不住,伸手就想要去抓住她手,却被她先察觉,将手背到身后。
“陛下说的这些,臣妇听不懂。”
她冷淡地说,“我儿先前姓许,如今也姓许,陛下不是派他到西北,连我儿媳都带上,可以让他们去见见族亲吗?”
如若先前许母的冷漠是针尖,如今这番话就变成了刀尖,猛然扎向明昭帝心脏!
“盈儿!”
皇帝站起身。
她怎么可以冷漠到这种地步。
许母低垂着头,外头响起一声催促,“陛下,该回去了,不能再晚。”
皇帝出宫本就风险极大,即便锦衣卫跟着,谁人也不敢让他久留,何况一会就是侯府换岗的时候。
他们的人能躲过这班岗,却不敢冒着被发现的情况,躲第二班岗。
帝王不可能来这一回,引起注意,许鹤宁留下的人也不是什么草包!
明昭帝知道自己不能,又急又气,再看拒绝与自己多话的妇人,还是觉得顾全大局为下回留个方便。
“盈儿,我先回去,我知你气我。事情前因后果我亦做了说明,还望你看在血缘亲情及你为宁哥儿往后的前途考虑考虑。”
这边话还未落,外头又传来一声催促。
明昭帝朝还木头人似的妇人重重叹气一声,脚步仓促先离开了。
帝王的脚步声远去,慢慢消失在暗夜中,许母在床沿许久都还是保持着那样一个动作,直至累了,她才木然侧身躺下。
刚挨着枕头,她压抑了许久的热泪汹涌而至,打湿了她半边枕头。
宁哥儿……她当然是要为宁哥儿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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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城第一晚,云卿卿原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起码会难眠,哪知居然一觉睡到被许鹤宁喊醒。
她望向窗外,天才蒙蒙亮,伸手揉着眼说:“现在就要出发了对吗?”
许鹤宁见她睡眼惺忪,头还一点一点,实在是可爱,也不忍再催促她,索性自己去把衣服拿过来,就让她靠着自己打瞌睡,然后一件一件给她套上。
云卿卿是在他给自己系腰带的时候才彻底清醒,看清楚自己穿的居然是男装?!
是他衣服改的!
就是他昨晚改到她睡下还没改完那套。
许鹤宁见她惊奇的样子,把脸凑前去说:“夫君手艺是不是很厉害,你不奖赏一下。”
一早就不正经!
云卿卿看着他凑前来的脸,心里嫌弃,行动很诚实的把唇印在他脸颊上,叫某人得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