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棠丫头在跟前儿,一会儿汤一会儿粥一会儿茶的,还能陪着我说笑话儿,遛弯赏景儿,我这身子骨想不康健都不成,如今我就愁等去了岳州,往哪儿再找个棠丫头陪我说话儿去。”
说着叹了口气,语气颇为不舍。
纪婆婆笑了:“瞧您,这有什么可愁的,等去了岳州您要是想棠姑娘了,就让人接过去不就得了。”
老夫人:“接是接,可也不能总在我身边儿不是。”
纪婆婆:“您老可真是把棠姑娘稀罕到骨子里去了,恨不能天天都守着您啊。”
老夫人:“我倒不是想她天天在身边守着,是想离的近些,时常来陪我说说话儿,可以后棠丫头在安州咱们在岳州,离着上千里的路,快船也得走一个多月。”
说着又叹了口气。
纪婆婆:“您想时常见着还不容易,让咱们老爷把叶驿丞调去岳州任职,这样离着就不远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是呢,我怎么忘这茬儿了,你快去让人写信去岳州,就说我离不得棠丫头,让全丰把棠梨爹调去岳州,什么官职我不管,只离着近就成。”
纪婆婆不禁失笑:“老夫人您也不瞧瞧这都多晚了,再急也急不到这般,您放心,明儿一早我便吩咐下去,让他们快马把信送去岳州,管保误不了您老的事儿,时辰可不早了,您老快些安置吧。”
说着亲自铺床整理帐子,伺候着老夫人睡下。
转天一早便照着老夫人的吩咐,把信送了出去,其实老夫人这信便不送,叶全丰也打算把叶全章调到岳州来
叶全丰之前还不觉得什么,毕竟有太医院的太医,老母亲有个病什么的,请个太医过来就是,可经了这回老母亲的一场病,叶全丰才知,这太医院也就是名声大,若说医术实在不怎么样,若不然老母亲的身子早就调养好了,哪还会有这场大病。
不过这场病看似是祸却也是老母亲的福气,碰见了棠梨,以叶全丰看,棠梨的医术便在整个大梁都能数一数二了,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自然要放在身边儿才好。
若棠梨是男子,帮他在自己身边谋个官职并非什么难事,可她却是个未出阁姑娘,这就有些难办了,想把她留在近处就只能提拔叶全章。
当然,叶全章是有真才实学的,当个驿丞的确大材小用,且自己初到岳州,有个自己人,也更方便些,有了这个打算,只不过安置在何处尚在犹豫。
叶全丰正在思索这件事的时候,花管家小跑了进来道:“老爷,齐王殿下来了。”
叶全丰一愣,以为自己听差了:“你说谁来了?”
花管家忙道:“齐王殿下。”
他也不信啊,这都起更了,谁想还能来客啊,而且还是这样了不得的贵客,想不接待都不成啊。
叶全丰忙吩咐更衣,急忙迎了出去,心里却十分疑惑,虽自己与齐王殿下也只是在朝堂上见过几次罢了,私下里并无深交,事实上人都知齐王殿下性子冷,脾气怪,除了朝堂上必要的奏对,从不与大臣往来,齐王殿下身份尊贵,他若不折节下交,谁敢跟齐王殿下攀交情啊,正因如此,叶全丰才奇怪,怎么齐王会忽然上门。
心里虽疑惑,却不敢怠慢,整衣肃容迎进花厅落座。
下人上了茶,叶全丰不免瞄了一眼旁边的齐王殿下,从进来也没说过话,更无从知道他的来意,正想着自己是不是问问,就见齐王看了旁边的韩松一眼,韩松会意开口道:“叶大人,我家主子此次贸然打扰,是想寻个人。”
叶全丰愕然,怎么也没想到齐王殿下大晚上来访竟是为了找人,想齐王殿下除了王位可还是一位大将军,手下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这些高手找个人还不手到擒来吗,跑自己府里来却为哪般。
虽觉荒谬,却仍道:“不知殿下寻的何人?可是下官府中之人吗?”
齐王却道:“不是,前几日在安州城,听说贵府的老封君病了。”
叶全丰更迷糊了,心道,怎么又提起了老母亲的病,难道齐王殿下大老远跑来是探病的不成,便是母亲有诰命在身,以齐王殿下的身份也不可能来探老母亲的病啊,虽迷糊却也只能点头:“老母亲本就不大康健,这一路随下官上任,车马劳顿,禁不住便病了。”
齐王:“听说群医束手。”
提起老母亲的病,叶全丰如今还气不大一处来呢,皱眉道:“那些个庸医简直一个比一个混账,一开就是麻黄汤,也不想想老人家这般年纪禁不禁得住这样的虎狼之药,亏得遇上一个有真本事的,把病治好了,不然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齐王:“不是这位有真本事的大夫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