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跟儿子说过话了,自从他拒绝了去五城兵马司,一意孤行要了都察院的差事,母子之间就生分许多。
今天难得耿洵回来的早,她特意让厨里炖了盏野山参鸡汤,自己亲自提着过去书房里。
“洵儿,快来,喝了参汤再看也不迟。”
耿洵抬头,看见是母亲进来,却是不由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起身迎上去“母亲。”
庄夫人笑着拉着他坐下,让丫头捧了参汤来“趁热吃了,你这些时日也太过辛苦了,我瞧着都心疼。”
耿洵沉默地接过参汤一口喝干放在了一旁。
庄夫人满意地笑着“过几日温尚书府上的宴请你可别忘了,温家姑娘秀外慧中,出身名门,温尚书和朱夫人也都是温和敦厚的人,若是能与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耿洵已经起身,大步走回桌边“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陪母亲说话了。”
庄夫人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你怎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我还能害你不成!”
“当初你要去都察院我便觉着不好,咱们燕国公府耿家历代将门,你伯父叔父,你诸位堂兄弟都是武职在身,你父亲性子软糯,没能领兵,我就指望着你给我争口气,怎么你就……”
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地叹气“都察院有什么好,御史干的都是得罪人的差事,你难道要让燕国公府在京城无法立足!”
“现在我让你去温家宴请,也是希望你能定下一门好亲事,日后也能对你有所帮衬!”
庄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她不明白,儿子这样执拗的性子究竟像谁!不像槿之那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却是事事听话温顺……
她猛然一惊,回过神来,伤心地望着儿子。
耿洵却并没有半点动色,只是淡淡道“母亲,时候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
庄夫人看着低头看公文的儿子,终究是失望了,抹了眼角的泪花,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了。
在回自己房里的路上,她喃喃问陪房彭妈妈“洵儿这是彻底恨上我了吧,自从知道了他长姐的事之后就再也不肯与我亲近了,如今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彭妈妈轻轻叹气,安慰道“夫人这也是为了耿家,为了燕国公府,才会如此深谋远虑,早晚世子会体谅您的用心的。”
庄夫人叹气,不再多说,回了自己房里,看见的就是还在摆弄着墨斗刨子的丈夫燕国公耿泊,见她进来还笑呵呵地给她看自己坐的木偶“费了我大半日的功夫,才能做出个雏形来,你瞧瞧可好?”
庄夫人哪里有心思看什么木偶,她满心都是耿家别的房头都已经得了武职,各处领兵巡练了,可他们长房这一支都是什么模样,儿子一心要当清廉刚正的御史,父亲又是个只爱玩这些没用东西的软货,只有她一人操碎了心。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费了那么多心思,跟姐姐抢来的这门婚事真的值吗?
只是她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向着耿泊笑盈盈点头“很精致,夫君真是手巧。”
耿泊被夸奖了,更是高兴,笑着放了下来,也看出妻子脸色不大好“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