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木秀道:“可她知晓火炮作何用处,如若不是老白与她亲密无间,事事告知,那便是危险之人了。”
谷民倒是未想这么多,有人夜袭,他们做一些防备,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尽管这男子看似是今日修理学堂的小工,这女子是那个家道中落的可怜人,但终究是不知根知底的大魔头白应留,也是本该知根知底的黑娃。真是纠结,真是不知该不该放。他们望向款款而至的萧木秀,待她做决定。
萧木秀走至李尤面前,蹲下身,换了淡淡笑道:“白应留与火炮颇有渊源,我自然不会将此物用于他身。”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尤茫然抬头道:“啊?”
萧木秀见状失笑,掏出帕子为她擦泪,将她扶起。
方才躲进屋的两位老人,在阿庆的搀扶下,纷纷嚷道:“没事了!没事了!还是上次找事的人,都散了吧!都散了!”
阿庆亮出在屋中捡起的暗器道:“就是那波人!刚刚用这个打我和先生,黑娃是帮忙的!”
那暗器只有拇指大小,却长得像一个布满刺的海胆,惹得众人议论开来。
原来药谷附近有一条大河,沿河走几十里后会汇入海洋。药谷曾有人入海捞牡蛎之类的中药材,与附近渔民相处算是融洽。
但有一日,有人向逍遥王进献一株硕大的珊瑚,说是从药谷捞出的。药谷的名声传入京城,多有药铺自这里定药,一笔笔单子助他们走出疫病之后的困顿。这事传至渔民耳中,向药谷讨要捞珊瑚的秘诀,却无人告知。渔民以为大家在装傻,便针对去往海岸的药谷人,甚则时不时约架。
白应留在众人的帮助下逃脱绳网,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事?”
王留行抢先无奈道:“说也无法,药谷不知道那珊瑚如何自海底捞出,却得到了真金白银的好处。让谁讲,谁能讲清?木秀告诉你又如何?莫非真屠了人家满村不成?相隔几十里,这点儿矛盾,倒也不碍大事。”
“不是,捞珊瑚确实有秘诀……”
李尤看着白应留为难的表情,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这又是他干的好事?
她旋即抓着他的手臂,眼睛在未流尽的泪珠中显得更亮道:“啊!对了!你是王爷面前的红人,珊瑚如何捞,他一定告诉你了对不对!”
众人深觉此言有理,于是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
先生与阿庆亦道:“王爷当真告诉过你?”
“是。”
白应留离开李尤焦急的目光,将自己的目光迎向众人,却下意识反握她的手道:“将石头套进网中去捞,或是以铁网沉入海底,待珊瑚在铁网中长成,收网即可。”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下海去捞,亦非捞鱼那般。原是如此费时费力费运气的活儿,怪不得能入王爷的法眼。
“要不……你随我们一道儿,去跟人解释解释?这有疙瘩在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二人尚未看清是谁提的建议,白应留便应了下来。
先生抚须大笑道:“好好好,正所谓祸兮福所倚啊,那明日,你们几个随黑娃去和人解释解释,再捞一波牡蛎、乌贼骨什么的回来。”
众人道好,便在议论声中散了。
此时,方才趁水摸鱼提议的萧别离显现,一脸笑意道:“不错啊小骗子,够机灵的。”
李尤紧紧依偎在白应留身旁,仍旧是一副惧怕模样。
先生旁的老人惊喜道:“萧娃子!你也回来了!正巧,我们说备上点儿酒去找黑娃子吃,还怕他嫌弃我们这老头子,你来了刚好!”
萧别离一边应好,一边小声问白应留道:“刚刚那是谁啊?我追半天没追上。”
“风无暇。”
“嚯,剑中贵公子对战嗜血魔头。”
萧别离本是看热闹的语气,转而又觉不对,“风无暇不是要与秦寒霜对决?此时不练剑,来寻你作甚?还是说,他自觉会死在秦寒霜手下,所以想知道你与他自己,到底谁更厉害?”
“应没有这么复杂。”
白应留指了指额头道:“他似乎是天机阁的人。”
“有人买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