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有耳的人都能听出这两个字带气,可萧别离想不明白,他为何生气。明明是他自己破了兄长教导,和女子相处多有逾矩,还不能令人说了?萧别离越想越气,倒也不待见理白应留了。
好在李尤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偷听完了,便开门缓和气氛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呀?水墨呢?没人看着他,他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
萧别离应腔后瞥了李尤一眼,碰巧看到她腕上的玉镯。他惊得似挨了一记闷棍,但总算知道白应留为何生气。原以为是破戒后的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个不吭不响的人竟对一个半路捡来的小骗子认真了。
他拉着白应留的手臂止其步伐,待李尤寻见杏香身影并与之热切攀谈时,他压低声音道:“她手上的,可有些像那个镯子。”
“不是。”
白应留盯着她的镯子道:“那个镯子是描金的细条镯子。”
难道在描金花纹外加上金片,再坠上一个花球,是什么难事?
“……那个镯子呢?”
“扔了。”
萧别离逼着白应留看他,问:“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白应留动了下喉结道:“或许是,医者难自医。”
萧别离忍下要大打一架的心,沉重地问:“虽然不太可能,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小骗子给你下药了?是的话,你告诉我,我比她医术高明。”
白应留拽下他的手道:“莫再往那处想了,前些日子是她十五岁生辰,既是父母逝去,无人下聘,亦无长辈,恐怕将来不会有人为她办及笄礼。她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会不会被夺舍。这么可怜的孩子,送她个好东西,不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可是它也没有那么应该。
“那镯子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咱们一清二楚。你既问心无愧,又何必自欺欺人?”
白应留不言,萧别离道:“你是怕她不要你送的东西,还是怕她不要你?”
白应留张口,萧别离在他说出“休得胡言”
之前,抓着水墨的手便道:“走咯,去见姐姐咯。”
水墨浑身一抖,靠近萧别离问:“大哥,你这么说,不害怕?”
萧别离侧头一笑,“待会儿有你怕的。”
“我不怕,我,大男主。”
话虽如此,一行人还是各怀心事地行至一院落前。欲叩门,然而门上泼满了剩饭剩菜,令人无从下手。
白应留让众人后退一步,率先踹门而入。院中算是洁净,只是落了许多石头,窗子亦被石头砸得破烂。
白应留下意识握紧李尤的手腕,将她拉在自己身后。杏香屏住呼吸,扶着水墨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萧别离垫底,以防再有石头入户。
“啊!”
男人的惨叫声忽然从房中传来,白应留正要动身去看,却被身后害怕的力量扯住了手。一瞬怔仲,萧别离便抢先窥探情况。
不过院落不大,剩余几人很快跟上后,齐齐看到一位包着头巾的中年女子,她的对面坐着一位头裹青巾的中年男人。
无人敢想,这正是谢庄锦与张自行。
张自行伸手欲碰自己额角的伤,却摸到了血。
谢庄锦拿着沾水手巾,重重摁在他伤处道:“不让你摸,你还摸?是不是手贱?”
“啊……嘶……你就不能轻点儿?我又不知道它破了。”
她翻个白眼,又拿起桌上瓷瓶,对着他的额头倒药粉。
他躲开道:“不行,用金疮药易留疤,这点儿小伤无须止血,很快便好了。”
她将瓷瓶扔回桌上道:“爱用不用。”
萧别离与白应留无奈对视后,主动迎腔问:“这又是怎么了?”
张自行伸手欲碰额头,触碰之前又收回手道:“陶天泽罚她两个金元宝,不让她继续干了,且那些邻舍要赶她走,若不是今日有我在,她定要被石头砸死。”
“说得好似只砸我,不砸你一样?这么多年的德行,还不改。”
谢庄锦抱臂火,又瞪着萧别离问:“还有你们,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