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应留要坐起,老牛忙按住他道:“别急别急,妹子是从山上救下来的,能作证,不过就救下来她一个,王爷也不想让她出堂作证,和一个叫什么少卿的两个人扯皮扯了半天。”
“少卿?陶天泽?”
“对对对,是姓陶。”
老牛又按下他,塞他几口粥道:“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少卿大人可有名了,每个案子都是公开审的,跟别人都不一样。但是公开审吧,把妹子抬上堂,以后风言风语的,对她又不好。尤其是这京城啊,传小话传地也特别快,还能被来往的人传到城外。但是开了公开审的口子,又不好给他合上,也招人说闲话。反正俩人就一直说这个事。”
白应留未曾想过,如此简单的事,竟复杂在此处。更未想过,他在幻境中将自己的心劈成碎渣,只为将李尤托付给陶天泽,他竟要将她扒开,展露给所有人看。
是了,陶天泽一定会这般做。
想来血肉池吞没了不少人,能作证者怕当真只剩李尤一人。以陶天泽的性子,怕不是要将她身上每一处疤痕都扒出来,甚至连血肉池水也倒在猪皮上,与她的伤痕做对比。
但她说过:“那于我而言,多少也有些可怕,好似被扒光了站在人群里一样。”
陶天泽不能这么做,她会怕。
“阿尤在哪儿?”
“我不是说了嘛,她在王爷府上,你在牢里。”
“不对!”
忽然一阵铁链落地声,见一灰头土脸的女子扯开被她劈落的牢门铁链道:“你夫人,她被抬进了大理寺的验伤房。”
老牛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挡在白应留身上问:“你谁啊?你干啥啊?”
女子手握腰间刀道:“奉赤。”
“啥?”
老牛茫然地看向白应留,而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身子无法弯曲,只得费力抬头,见到来人无误,问:“你为何在此?”
“你管我。”
她侧身道:“就问你走不走。”
白应留心中戒备,无言看她。
奉赤无奈道:“我在这种地,种到夏天才能办户籍,再种半年地攒攒钱,明年开春参加武举,来大理寺当差。但你的刀乃两大兵器铺子合力而铸,是我在晖州时说过的话。我对不起你,便来赎罪。”
老牛看看二人,见他们确实认识,便放下手臂,不再挡在他们中间。
奉赤又道:“六寸四尺长的刀,持刀者为左利手。上天入地,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人。大理寺又没有女仵作,到时候指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旁人就是冲着你们来的,怎么都躲不过,何必在此忍气吞声?”
眼看奉赤伸手要拉他,老牛又挡在他们中间道:“不行,他走了就是越狱,被通缉的!通缉犯能跑多远啊我的老天爷!”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一定要在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