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苦大仇深的太子来,他倒是更像闺阁女子梦中期待的那类良人。
只可惜,他此生注定与帝位无缘,也与她无缘。
谁知世上的事偏是那么巧,祐安七年,太子疯魔,靖王暴毙,那个几乎不可能成为九五之尊的人,偏偏成了最后的赢家。
七月,宣王生辰,她随母亲前去庆生。
眼下还处在靖王丧期,京师士庶百姓家中都不可有大型宴席,太宗却特许宣王操办生辰宴,这无疑代表了政治上的一个风向,说明今上欲立三殿下为储君一事,多半不是朝中大臣捕风捉影,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宴席上,侍女不慎弄污了她的衣裙,她前去王府厢房更衣,出来时,已不见了侍女的身影,无人替她带路,她最终迷失在宣王府的后花园里。
她站在树下,想起母亲平日的严厉,害怕得哭起来。
薛三娘子这一年才十六岁,远没练就出日后一番不动声色的本领,这时她还是个因为找不到路,担心不能及时返回到宴席上,会被嬢嬢责骂而吓得掉眼泪的小姑娘。
“你哭什么?”
层层叠叠掩映的绿叶间,忽然探出一张年轻姑娘的脸,将她吓得不轻,打了个哭嗝。
她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树上的人,忘了说话。
这是薛蘅第一次见到李婉,这个场面,她后来记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宋人习惯以排名称呼兄弟姊妹,譬如宋高宗在皇子中行九,他的哥哥和姐姐也是喊他“九哥”
,所以这里薛蘅的姐姐喊她“三姐”
不是笔误。
第64章蘅芜(二)
出嫁那日,薛蘅在喜房中枯坐了一夜。
待红烛燃尽,烛泪积满烛台,那位本该揭下她盖头的夫婿,始终未曾出现。
侍女抱琴特意替她打探来消息,得知宣王殿下昨晚是去了那位的院里,那位还不许殿下进,他在院中站了半夜,才被人偷偷放进去。
“殿下如此偏爱李氏,连您的洞房花烛夜都……娘子,您这日子今后可怎么过呢?”
抱琴心疼她,难过地流下泪来。
她对着菱花镜描完最后一笔眉,淡淡道:“能如何过呢?就这么过。”
婚后三日,她都没有见到赵從一面,直到回门那天,在马车上,她才真正与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见到了面。
“管好你的婢女。”
他远远地坐着,手中拿小刀削着一块木头,应当是要送给李氏的小玩意儿,他刻得十分认真,头也不抬地警告她:“若再教本王得知,你手下的人探头探脑地靠近婉娘的院子,打听她的消息,便别怪我将她发卖了。”
她一怔,许久才垂下头,低眉顺目答:“是。”
回门宴上,赵從表现得很得体,给她夹菜倒酒,低头在她耳边温声私语,看上去就像个温柔体贴的新婚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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