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澜犹豫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镜前,江箐的模样似乎有些憔悴,可秀气的柳眉带着柔美,眼睛也有一股勾人心弦的劲儿,嘴唇原有的颜色带着些红,髻拆开披散时更显魅劲儿,给人以一种越惨越美的感觉。
叶云丞隔一会儿看一眼镜子,似乎是怕髻歪了,最后瞧着镜中江箐的模样很满意这个型,觉得有些许单调,就将她带着的白玉日月簪带了上去。
不得不说,温婉可人的模样瞬间被她展现出来,她总觉得江箐是多变的,一个型,一身衣裳,就是不一样的味道。
“江小姐可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不知道你要如何处罚余诗筠。”
她把梳子放下,盯着镜中江箐的眼睛。
江巧澜抬头,温润一笑:“知道余诗筠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
叶云丞总觉得这个笑容不怀好意。
“老鼠、蜘蛛、蟑螂。”
江巧澜起身,笑容更甚,似是冬日暖阳般,眉梢轻扬:“咱们学院有打扫的屋子吗?让她去就好了。”
叶云丞顿时一滞,被她说的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很快爬了上去,不由得搓了搓双臂,这些东西,谁不怕!?
最后还是应了:“好,我这就去安排,最近就不用来学堂了,在府上好生静养,我会去看你的。”
说罢便走了出去安排这一切。
麻药的劲儿一过,胳膊比之前更疼了,这下用了麻药跟没用麻药的结果显著。
“放假了,走,回家。”
江巧澜朝段之招呼一声,接着起身走出房间。
学院总有几块地方景如诗画,今日难得闲情雅致,就多走了几步绕到了偏后的后院,二人刚来到这里叶云丞就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我这里有一堆书,还有些小玩意,段之要不跟我取一下吧,免得大小姐在家无聊。”
段之有些欲言又止,江巧澜却摆摆手:“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那好,我马上回来。”
段之这才点头。
走过一个有棱角门,门那头是走廊跟种的树,她摸了摸怀里要送给江瑾的白玉簪,接着掏了出来,另一只胳膊伤在上臂可也牵连的下臂也有些疼痛,还是缓缓打弯,双手拿住了白玉簪仔细摩挲。
她正敛目失神,思索着这个故事,江瑾既然从小就喜欢江箐,那小说又怎么会跟余诗筠在一起呢?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江箐,那就说明,故事还会像小说一样,江瑾跟余诗筠在一起,那自己不是江箐,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骗他然后故事继续!
应该是想多了,江瑾都进大牢了,江箐应该不会是这个结果。
她正想的入神,以至于前方一个身影挡在自己身前都未从察觉。
“在想什么?”
略显温柔的声音闯入耳朵,江巧澜听声抬头,江瑾正微微朝自己俯身,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好巧不巧,正好是江巧澜受伤的右胳膊,她现在有充分的理由觉得江瑾对自己怀恨在心了,因为正真的江箐消失,她不但隐瞒还处处对他好,这不就成了现成的“勾引”
吗。
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放手。”
江瑾顿了几秒,接着放开了她的胳膊,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便问:“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他因为余诗筠朝江巧澜打的那一鞭子心有余悸,于是转身就把台下看戏的段之给抓走了,他得试试,这个段之到底是不是个叛徒。
江巧澜攥了一下玉簪,被江瑾捕捉到神情,在他看来,似乎很紧张这支簪子。
她把玉簪放入怀中,想抚上手臂去揉,刚抚上就又缩了回去,自己受伤的事告诉他应该会说我伤害江箐的身体,不告诉他吧,会搞得自己想故意隐瞒,难搞……
“没事。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看着江瑾的脸色,不敢妄自菲薄。
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余诗筠把他搞出来的?动作这么快吗?
“刚出江府没多远余小姐就把我从周如南那里要过来了。”
江瑾解释道,他本来是要走的,结果看到江巧澜在这儿心不在焉的走着,就想过来看看,“那个段之,你觉得他怎么样?知道他跟三夫人还有周如南都有来往吗?”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跟三年前江箐将自己打晕后醒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却又觉得,这颗心应该是被填满的。
江巧澜不知道余诗筠在想什么,难道当面承认江瑾是冤枉很难?将军府的小姐说出的话自然会让不少人信服,难道是因为……江涛?不过她连大庭广众射伤自己这事都做得出来,她这哪是忌惮将军府会受牵连的样子。
见江瑾问起段之,再一结合段之脖子上的伤,她当时在台上比试没注意段之,这伤应该是他所谓,怕他对江箐的身体不利吧,江巧澜答:“放心,段之是自己人,说得都是一些没用的信息。”
“通缉已经放在整个祁玄城了,没事还是不要露面。”
她顿了顿,接着挪了一下身子使自己不在面对他,声音也中气十足,“跟在她身边,总归比跟着我好,至少她不会让你受伤。”
江瑾想开口说些什么,段之的声音就从大老远传了过来,“大小姐?大小姐!?”
“你先走。”
江巧澜赶忙催促江瑾,她知道他的武功很好,没说什么矫情的话,所有的关心跟在乎最后都汇集成了四个字:“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