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拿的。”
她皱了下鼻子,把手抬给他看,“手烫了,好痛。”
白白的指尖上一点红红的,起了针尖大小的水泡。他笑一下,姑娘现在对他撒娇可自然了。他张口,咬住那点儿指尖,还舔了一口。
“你先喝这个。”
她另一手把那小碗推开给。
方骏从小喝到大的药,算是非常配合的病人了。可苏小鼎对他甜起来,便觉得药的苦涩尤其难忍耐。他一口将它喝完,苦着脸,抓着她就亲。她显然也是个怕苦的,很抗拒地要躲,但哪儿躲得开?他亲够了,抬头道,“这才叫同甘共苦。”
苏小鼎感觉他身体还在发热,赶道,“快回去床上,别又着凉了。我再熬一次也去睡了——”
“别熬了,等天亮再说。”
他蹭着她颈项,“一个人不好睡。”
便真去睡了。
哪里晓得,睡到一半方骏又开始发烧。反复高烧,汗湿衣衫。苏小鼎是真慌了,赶紧去冰箱找冰袋给他降温。因为太害怕,又给绪老师打电话。绪老师却说是正常的,只要不让他着凉就可以了。
苏小鼎哪儿见过这阵仗?一边腹诽少爷身体娇贵,一边再不敢睡了。隔一刻钟给他换冰毛巾,隔半个小时测一回体温,闹到早晨六七点,终于消停了。
方骏醒的时候,就见她趴在床边上。他坐起来,将人给拉上床。
她睁眼,抬手去摸他额头,温度正常了。她松口气,滚到被窝里埋怨道,“以后别再那么加班了,吓死个人。不行,我今天要翘班,得补眠。你去把药喝了,下午早点回家。”
他看着她,不吱声。
她有点恼怒,“怎么不说话?”
方骏低头,亲她,亲得她不能呼吸。她就开始打他,两人又滚一起去了。
半晌,她道,“其实,那个招牌也没那么重要。”
方骏诧异地半撑起身体,抬头看着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抓着他的手道,“人更重要。”
他眨眨眼睛,感觉惊喜来得太快。
“我很担心你,也很担心我爸。咱们没必要为了外人,为了一块死木头招牌拼命,对不对?”
她略有些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他又用力地亲她,甚至有点用力咬了,令她生痛。良久,他道,“其实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这样说。”
“那为什么不说?”
她抱着他。
“小鼎,招牌对你很重要,有资格对你说不重要的,应该只是你自己。”
方骏翻身,半靠着床头,“没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别人的痛苦,说话总是最轻松的方式,说饶恕或者放过也是轻飘飘的。可是易置而处,谁又能将自己的痛苦举重若轻?所以,就算要说,我起码要让你赢,起码要让你看到希望,起码能给你建一个新的招牌——”
“赢的人说不在乎,才是真心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