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的离开对他来说同样很突然,他才刚刚得知这个孩子是他的不久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空落感并不逊于病床上的裴初意。
可她却丝毫不考虑这些坚持要在这个时候再次提出‘离婚’。
“你是在怪我吗?”
病床上的裴初意没说话,只是从眼角落下的眼泪更加汹涌。
祁尘亦见状闭上眼缓了缓心里的火气,再次睁开时主动从床头的柜子上抽出纸巾去帮裴初意擦落下的眼泪,却被裴初意直接偏头躲开。
他拿着纸巾的手就那么僵在了空气中。
“我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你一时很难接受,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刚刚的话我就当你没有说话,先在医院修养两天,两天以后我会接你回家去调养。”
“家?”
裴初意看着窗外,小声喃喃着这个字眼。
“我哪里有家?是那个恨不得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的方家,还是那个冷冰冰、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的新佳景苑?”
她轻轻摇头。
“都不是,我根本就没有家。”
裴初意的手重新落在小腹上,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的她闭上眼,身体随着压制不住的抽泣不停的颤抖。
“从我爸爸离开我就已经没有家了。”
“祁家就是……”
祁尘亦想要说祁家就是她裴初意的家,他们不会离婚,祁氏永远都是裴初意的家。
可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就被裴初意颤抖的声音打断。
“祁尘亦,你还记得你接到方语迟的电话,她说她想见你的那天么?”
“你当时立刻就让司机停车,重新打车去找方语迟。妈拦住你,你和妈说方语迟需要的人必须是你,但我不是。”
祁尘亦当然记得,只是他没想到这句话会让裴初意听到,更没想到她会一直记到现在。
“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的人不一定非是你?”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需要我。”
祁尘亦如实回答。
不知怎得,明明两人间隔不到一米远,祁尘亦却觉得他和裴初意之间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远到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触及。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裴初意忽然凄然的笑了声,随即摇头否定了他的话。
“我分明说过的,只是你不肯听不愿听,你只会一次一次的站在方语迟那一边,当着我的面带着一脸嚣张得意的她离开。”
“从我爸爸离开以后,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都会被别人抢走,每一次都不例外。后来我开始学会去装,装作不喜欢,明明心里那么在意却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属于我的东西的。”
“可是我错了,你还是被方语迟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