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排斥。
她主动亮出那根藏了很多年的虚伪的刺,庄咏归和高妙为她的话脸色一变,连庄景伊都屏住呼吸,他也不懂。
“侬侬。”
庄咏归绷着脸,虽严肃却极力压着商人凶桀的一面,尚且好声好气,“和我们说说,为什么?阿骁哪儿对你不好?”
她甩甩头:“没有不好,就是不喜欢。”
高妙眼圈说红就红:“之前明明好好儿的,怎么忽然说这种话?阿骁和你靳伯伯听见该怎么想?”
庄曼侬有些怕,低着头,像小孩那样一味地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他。”
“侬侬!”
庄咏归手边正好是下午刚和靳侃走过的棋局,这会儿听她两次三番说不喜欢的话俨然觉得老友也在此地,心下过意不去,立时严厉起来。
生平头一次他对她这么严厉,庄曼侬坐着抖了抖肩,眼眶蓦地变沉。
庄咏归哪里还忍心,重新放缓声,叹息说道:“阿骁对你有多好我和妈妈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种话以后再不准说了,不许不懂事。”
她又甩甩脑袋,声音哽咽又执拗:“我没有不懂事。”
高女士再坐不住了,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垂首抚着她头顶,问她:“那你说说,这话该不该讲?知不知道我们该多难过?”
正是因为知道,正是因为怕他们难过,她从来都小心翼翼地藏着虚伪,可是如今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对不起。”
庄曼侬感知着她掌心的温度,“可我——”
“闭嘴,再说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高女士凶巴巴唬断她。
庄曼侬抬头,见她泪涟涟的模样愈发自责,抱住她腰,浅声低喃:“妈妈,我不想总活在地图里。”
不想做那个永远活在地图里的庄曼侬,从家里到学校要有爸爸妈妈和司机叔叔陪同,在学校要有哥哥和老师陪同,在花园里要有珮姨陪同,在医院要有靳伯伯陪同,甚至在他们规划好的地图里,她以后要由靳骁陪同……
她想要去的是蚂蚁在地下洞穴开辟的王朝,是有奇妙境遇的乡村农场,是自由自在的森林世界。
“我不想总活在地图里……”
高妙被她圈着,堪堪转过脸看向庄咏归,他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由着夫人送女儿回屋。
庄景伊望着妹妹的背影想,那个姜池好像把他妹妹看得很透彻。
卧室门被高女士从外拉上,庄曼侬这才痛快地揪了揪鼻涕,然后抱着抱枕扑簌簌掉了通泪。
方才她憋着,只在高女士腰际抹了两颗,这会儿才委屈才得以发泄。
自从一周前在姜池面前哭过后,她好像随时都通畅得很,想到他,她耸耸红鼻尖翻出手机。
上面果然好几条他的消息,还有一通七分钟前的未接来电。
木匠班结束后的这两天,他依然那样,会和她聊一些很小的事,连木匠小院忽然多出只越墙而入的花猫也要告诉她,还趁人家爬树时拍了张狰狞而又模糊的照片给她看。
但也有不同,他现在竟然也会了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