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娘看到小儿子血红的眼睛气得大声骂崔仁义:“你还叫仁义呢,满嘴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坏水,你从小教养的行儿软弱无能,只会曲意奉承,才让你一意孤行,差点家破人亡,你没脑子还是聋了,衍儿差点被行儿卖到小馆去,你还在这装腔作势,什么东西。”
崔衍他娘看向他,“衍儿你从小就聪明,你早就打听到北地的管制早就松懈了,我们有好多离开的机会。可是这个老没出息的和一个被掳掠去的寡妇搞在了一起,不愿意走,最后我们实在没有用处了,被人家撵出来了,这才回来。回来前把这些年攒的银钱给了寡妇一大半,还嘱咐寡妇放出来后找他去。你家房子都被你大儿子扒了卖了,你让寡妇来地做床天做被啊。”
“你这个老太婆说什么呢,你还要脸不?”
“笑话,你脸都让寡妇给啃没了,还说脸,你摸摸你有吗?”
崔衍的娘鄙视地看着崔仁义。
气得崔仁义站起来就要打崔衍娘,崔衍上前抓住了他爹的手,崔仁义又大叫,“你这个逆子,你这是忤逆,我要告你去。”
“你老忘了,你离家还有几百里路呢,到了后再说告我的事。”
崔衍突然一切都放下了,觉得自己入赘是对的,要不即便自己入朝做官,他爹和他哥这种人也是隐患。
“娘,给跟我来。”
崔衍把他娘叫出来又安排了一间更好的房间。
崔衍的娘闺名赵灵也是家里的独女,娘家是做棉花生意的,家有薄产。所以赵灵从小是按着闺阁小姐教养的,虽然后来家道中落,父亲病魔缠身赵灵不得不出头露面管理家里的营生。后来他爹过继了她叔家的儿子,就把生意交给过继过来的弟弟,弟弟还算有良心,她成亲时把大半的家产给她带过来了,后来她又偷偷还回去一部分。
崔家的棉花生意就是赵灵做起来的,要不去北地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要跟去,因为崔仁义耳朵根子软,爱听奉承的话,别人一吹捧他就找不到北,让他自己去生意准赔钱。
赵灵祖籍冀州的,她父母去世后,弟弟带着父母的骸骨葬在原籍,后来也在那里生活了。
崔衍家闹了这么大的事,舅舅家也没人来,崔行没有通知舅舅,崔衍小不知道舅舅家的地址。所以崔衍就让亲哥哥欺负地逃到他乡。
第二天上路时,崔衍让她娘和曹聪坐一辆车,一路完全没理会崔仁义。到了吴县,一起来的几个人自己回家了。崔衍把崔仁义送到崔家庄,让他看了他的好大儿扒的只剩地基的房子,经过八年的风吹日晒,地基成了水坑了。
崔仁义看到野草老高,坑坑洼洼的家,脸色铁青,“你当时把房契给你哥哥就不会出这情况了。我和你娘要跟着你去荷塘镇,你再给我们买栋房子。”
“对,你好大儿不是有房子吗?你去他家住吧。我是入赘的,我做不了主。”
崔衍脸色平静淡淡地说。
“你这不孝子,明天就把你从祖谱上划去,以后你不再是我儿子。”
崔仁义脸色阴狠地说。
“好,我明天再来。”
崔衍拉着他娘上了马车走了。
“娘,以后你就和我们生活吧,吉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并且很善良,你们一定合得来。”
崔衍劝他娘。
“你是入赘,入赘的儿子哪有养爹娘的。”
赵氏满脸不同意,害怕影响儿子的关系。
“我朝律法规定,入赘的儿子是不需要赡养父母的,但是爹和哥那样的人不会善待你的,就让我来养你吧,爹肯定愿意让崔行养,明天订份契约,在县衙备案,以后他们就不敢来折腾我了,娘这才是为我和吉祥好,我不想吉祥因为我们家的事烦心。”
崔衍对他娘解释道。
“好吧,我也不愿意见那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在北地被拘禁了八年,崔仁义和那个寡妇过了六年,你以为他老实了两年吗?那是寡妇六年前才被掳掠来,来了不长时间就勾搭上了。对我不闻不问,我也难得清静不再为他操心。”
赵氏现在说得风轻云淡,也不知道当初怎么熬过来的。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崔衍一行到了家。
吉祥听到动静,从家里飞奔出来,一下拉着崔衍的手看了看没什么事。又找曹聪,“聪儿,下来,不打你。”
“师父我对不起你,我的保证没有做到,师祖虽然不对,我也有问题,都是嘴馋惹的,我以后再也不嘴馋了。”
曹聪战战兢兢的小眼神,吉祥一下心就软了。
“以后要听话,你师祖再做这不靠谱的事,你一定要制止他,不行就告诉你曾祖母去。”
吉祥嘱咐道,完全没注意从车里下来一位妇人。
赵氏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吉祥训导曹聪。心里想,确实是一位干练大气又善良的女子,并且长得眉眼飞扬很有气势,也很俊。
“吉祥,王爷爷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老先生磨磨蹭蹭地下了车,扭捏着和吉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