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到的通知,《浓雾》提前过审了,近期就能上映,”
宋岚难得这么亢奋,“意味着《浓雾》能赶得上今年的电影节评奖!”
喻瑶愣住,《浓雾》比《梦境山》拍的晚,按惯例来说还要拖几个月甚至半年才能上映,很难挤进今年档期,导演还曾开玩笑说,他快跪破膝盖了,也很难提前。
宋岚解气:“以《浓雾》的水平,你绝对能冲奖,等拿回影后,让那些不服气的酸鸡再没话可说。”
挂了电话,喻瑶还没从意外里醒过神,她抬头望向容野:“是不是你?”
容野无辜摇头,说的也是实话:“是谍战片题材正面,故事好,官方支持。”
喻瑶抿唇,一字一字重复问:“是不是你。”
容野无奈看她,摸摸她发梢:“我有很多方法让那些声音直接闭嘴,但我知道你都不喜欢。以我家瑶瑶的能力,只要一部主演的电影能顺利上映,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对你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瑶瑶,我跟你道歉,”
他音量低低的,声线里沁着诱哄,“你理解我,看见你受委屈,我不可能无动于衷,这样是我的最大让步了。”
《梦境山》这边刚进入尾声,《浓雾》就开始筹备上映了,喻瑶作为女一,为剧组的宣传忙得不可开交,跟容野的相聚多半都是在车里和路上。
有时候她很晚回到家,只能抱着他的腰沉沉睡过去,隔天一早醒来,看见他脸颊边还留着自己色号的唇印,完全不记得她大半夜什么时候亲的,他居然也不舍得擦掉。
喻瑶忙到几乎记不清日子,半个月后的凌晨,她突然从梦里惊醒,惶急地拿过手机把日历翻出来,怔怔看了会儿,眼睛通红地坐起来,抱住膝盖把头埋在上面,肩膀轻微抽动。
容野睡得很浅,立即睁开眼,起身把她搂过来。
喻瑶掐着眉心,懊悔地蜷着,沙哑开口,已经带了强忍的哭腔,有点语无伦次:“明天是我爸忌日,我以为,以为还有两天才到,他只喜欢那种花材,很少见,要提前订,最少也要一天,我……”
凌晨三点。
容野给她抹掉泪,下床拿了件有帽子的长风衣把她裹上,光裸的脚套好袜子,干脆地把她抱起来,开门下楼。
“阿野……”
容野低头,唇对唇压了她一下,轻声说:“嘘,别动,再等几秒,有惊喜。”
他大步走到楼下那辆常开的库里南后面,后备箱开启,喻瑶的视线被勾着,眼睛逐渐睁大,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备箱里,是已经准备好的那种小众花材,按照喻青檀在世时的喜好搭配成束,旁边还有给程梦的单独一份,也丝毫不差,是她一看到就会笑的样子。
那时夫妻两个经常会彼此送花,再抽出一支最娇小的粉白玫瑰,别在小女儿的耳边。
喻瑶回过身,揽住容野脖颈,眼泪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
“你又知道了……”
天光还没亮起,夜幕是温润的黑,像爱人深不见底的眼睛。
容野把她放在后备箱的前沿上,顺着她微乱的长发,安静地吻:“不止知道,我亲眼见过,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眼神着魔一样追着你跑,看你耳边那朵小玫瑰什么时候会掉,如果你不要了,我就过去捡起来,藏进怀里带走。”
蔫了没关系。
沾上尘土也没关系。
在她耳边停留过,就值得他开心很久,拿到没人的地方,小心翼翼,虔诚地去吻一吻花瓣。
容野手指触碰她绵软的耳朵:“瑶瑶,都交给我,除了花,我还准备了菜和他们爱喝的梅子酒,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
他渐渐紧绷:“只要你带我去就行了。”
喻瑶心软成泥,在夜风里抬起头,盯着他那张昳丽的脸:“不然呢?你还想逃避见家长不成。”
得到她允许,容野瞳中镀上一层鲜明的亮色,只是一桩顺理成章的事,也让他高兴得像是抢到了无价珍宝。
喻瑶回去又睡了两个小时,六点不到就起床,以为她够早了,没想到身边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