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像个春游的少年公子一般,背了手,一路张望田间野地风景,信步慢行。
春风不识趣,吹得纶巾乱,但问少女心,期期却似云。
萧远追了上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在身后跟着。
距离三岔路口还有约莫一百步,一百步之内要是萧远再是上次一样的表现,结局也必然一样。
走了几步,萧远下定决心,快步追了上去,待要说话,却竟然看见青青竟然一脸戚戚然,一双桃花眼都红了,眼见眼泪就要掉下来。
萧远慌了,道“青青姑娘,可是在下刚才言语中有所得罪,切勿放在心上。”
“思念故母亲大人,一时失态。”
王青停了下来,望着前方一片青山田野,一口小小的池塘,游着几只悠闲的野鸭。
萧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便站着一起沉默,又地上捡了一块小石片,打了个五连水漂。
王青抬头,看了看萧远,突然问道“萧远,你且告诉我,心所安处,即是吾家,是什么意思。”
萧远愣了一愣,方才明白又是卞夫人把自己那日随口一诌的话转与王青听了,心想这追女友从闺蜜打开突破口,还真是现代人诚不欺我啊,以后在卞夫人面前说话做事,更需加倍小心了。
“昔年有一人被贬至交州岭南荒蛮之地,唯有一侍妾坚持随同前往,多年后归乡,人问之,“交州风土,应是不好?”
其答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后便有诗人做诗曰“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
以赞之。”
萧远把这段和北宋大文豪苏轼相关的典故稍微改了改,叹道,“萧远自小流离,四海为家,然自伤其身于事无益,便常诵此句,聊以**而已。”
王青听了,叹道,“此句听得似豁达开朗,风轻云淡,细细品之,仍是有脱不掉的一丝哀怨,身在异乡,何以心安?”
“身在异乡,便是不心安,又能如何,既不能改变事情,便改变自己。”
萧远半文不白的强行解释了一番。
“我虽身在家中,日日能见得父亲大人,却仍是心无处所倚,如在异乡,每日都不愿在家中留的片刻,又作何解?”
王青学了萧远,捡了一块小石头扔入眼前池塘,泛起阵阵涟漪。
萧远听了,知王青此时心态却是颇为消极,任何事情都往负面去想,却是难以劝解。便道
“青姑娘,我萧远自小倒没有过一个像样的家,有一些事情,想请青姑娘教我。”
“你想问什么。”
王青奇怪看了一眼萧远。
“和自己父母双亲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样的感觉?被母亲抱着是什么感觉?被父亲大人打骂是什么感觉?”
青青刚才还忍着几分,听了萧远之言,一双桃花眼便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眼泪涌出,沿着眼角流了下来,让了见了,更是楚楚可怜。
“我才思念母亲,自伤其身,你却来激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