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知青点的和谐,钟山不得不出来把袁明拉回去消消气。
他对何星辰说道:“何同志,你跟刘玉娇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会儿我也去劝劝刘同志。你们这是一场误会,既然解释清楚了,一片乌云都散了。你们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弄得跟仇人似的。袁明和李青海我也说他们了,他们做得确实不对,不管怎样,都不该说要打你。他们以后会注意的,你也别揪住不放了。”
何星辰淡淡地说道:“钟同志,你说这话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之前的事已经了结,我没有找袁明的麻烦,我看不惯他是因为他开杨环环的玩笑。说人家腰比水缸粗。这是一个正常的男同志应该说的话吗?人家腰粗不粗关他屁事,吃他家大米了?还说什么只是开玩笑,怎么我一说他细,他就暴跳如雷?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是怎样的父母才教出这样没有教养的孩子,又是怎样的小心眼才只能他说别人不准别人说他。”
钟山:“……”
他无奈地说道:“何同志,你不要这么较真,咱们大家彼此都熟了,有时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再说了人家杨同志也不介意。”
说着,她看向杨环环。
杨环环红了脸,欲言又止。
何星辰反问道:“环环,你真的不介意吗?”
杨环环迎着何星辰的目光,迟疑片刻,鼓足勇气大声说道:“不,我介意,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我也不喜欢那个绰号。”
钟山不赞同地看着杨环环,一个二个的咋都那么不懂事呢?
何星辰笑着说:“环环,以后谁敢喊那个绰号,你就叫他高力士。高力士可是伺候杨贵妃的太监,人家倒也不细,就是啥也没有了。”
杨环环睁大眼睛:“!”
还能这样叫,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钟山内心震荡,讪笑一声,干巴巴地说:“那行,我会提醒同志们注意一下。”
钟山回到宿舍,提醒大家以后开玩笑要注意分寸,免得惹人家女同志不高兴。以袁明和李青海为代表的一些男知青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嚷道:“那个何星辰就她事儿多,上窜下跳的,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老实姑娘。”
“那个杨环环也挺逗,本来就又粗又壮,还不让人说了。咋地,还想让咱们昧着良心夸她身材苗条是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起来。
正当大家说得唾沫横飞时,角落里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我觉得,议论人家女同志的身材相貌确实有些不太好,开玩笑也得注意一下对方的感受。”
说这话的是省城来的知青赵清明,赵清明长相斯文秀气,戴一副黑框眼镜,平时话不多,也不怎么合群。
袁明瞥了一眼赵清明,冷讽热嘲道:“赵清明,就你素质高有文化,我们都低俗没礼貌。”
李青海出一声怪笑:“人家是文化人,要不怎么会被叫做赵书呆呢。”
赵清明平时不合群,不大参与他们的活动,有空会躲在一旁看看书。再加上他很爱干净,难免会与某些不太讲卫生的男生产生点矛盾,不少男生隐隐对他有些排斥。
赵清明无奈地笑笑,端起搪瓷缸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是表达我的主观意见,听不听在你们。”
……
由于连着出了几件事,知青点的气氛跟往常大为不同,显得有些压抑。
以前大家是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说笑。
今天大家也说笑,但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孤立某些人。女生孤立何星辰和周清容,连杨环环也受到了牵连。男生这边有一部分人在孤立赵清明。
赵清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何星辰,看她作何反应。
何星辰才不管大家孤立不孤立,反正破坏气氛的又不是她,该反省的也不是她。再说了,一个破气氛,破坏了又能怎样?
她该吃吃,该喝喝,连着吃了三个贴饼子,喝了两大碗汤。
一边吃一边说:“咱们做的饭就是香,这饼子贴得真好,有股焦香的味道,这野菜汤也真地道。”
众人:“……”
说着话,何星辰还把锅底的汤底给刮干净了,一边喝汤边喊袁明刷锅。
袁明睁大眼睛:“刷碗不应该是你们女同志的事吗?凭什么叫我刷锅?”
何星辰说:“凭什么?凭今天是咱们大家一起值日,我们三个做饭了,你就应该刷锅。要不你收拾厨房打扫院子也行。”
值班包括做饭和打扫卫生,往常这些都是女同志干的。男人只负责挑个水,然后就万事不管了。何星辰也不知道这个不平等的规矩是怎么定下的,好像大家都习以为常。
袁明愤愤地说道:“我在家从来没刷过锅。”
何星辰冷笑:“你在家不刷锅那是你家的事,可知青点不是你家,我们三个也不是你妈,没有任何理由惯着你。”
袁明:“你欺人太甚。”
这次钟山李青海等人都过来帮袁明说话,他们同时也是帮自己争取权益。
李青海直接嚷嚷道:“一直都是男同志挑水,女同志做饭洗锅收拾打扫,咋到你这儿就不行了?就你个别啊。”
何星辰:“你们订的规矩不合理,以后就得改。”
“那行,以后你们挑水,我们做饭。”
“好啊,说得我们不会挑水似的。以后就这么办。轮到我值日时,我们女同志去挑水,你们男同志做饭打扫卫生,就这么定了。谁反悔谁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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