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绪这时候没有发现,跟在他后面的王小栗盯着沈决意的背影很久,甚至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回了一次头。
那天他们送完沈决意回去之后,接到了班级群里,要开家长会的信息。
林之绪名次下滑的事情彻底瞒不住了。
杨景这回考得也不好,毕竟林之绪的每次翘课,他都有陪伴左右。
当天晚上两人出来喝了两杯闷酒。
林之绪不知道是沈决意的离开,还是来自成绩下滑的打击,又或者加上此前和王小栗之间的种种不愉快的事情。
他一手里端着酒,趴在吧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跟杨景说,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只有十七岁,但是他的一颗心已经如百岁老人一样苍老了。
又跟杨景诉苦:“我亲爹也不向着我,非要逼迫我跟王小栗好,说我和王小栗最合适,我跟他吵了几句,他就把我送到乡下去干活。”
林之绪边说边又闷了一大口酒:“我还能怎么样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反正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我就是觉得心里很累,你懂吗,兄弟,我现在心里就跟一潭死水一样,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了。”
总结来说就是“不会再爱了”
这么一个状态。
杨景听林之绪这些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对林之绪这中二病转青春疼痛的画风很不适应,又特别把林之绪那些无病呻吟,两杯酒下肚灌出来的矫情做作的话特别当真。
他们这个年纪,对爱情有所向往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而现在在杨景眼里,他的好兄弟林之绪被迫剥夺了自由恋爱的资格,看林之绪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杨景觉得自己特别能感同身受。
他有些话不禁脱口而出:“实在不行,以后你跟王小栗登记后各玩各的啊。”
林之绪听完杨景的话,忍不住从吧台上起来了,他看杨景的眼神诧异到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像是很震惊杨景嘴里怎么会说出来这样“大逆不道”
的话。
杨景压低了声音,一副自以为很懂的表情:“你不知道,咱们这个圈层的,很多都是这样的,有一位家里的平时没事做做信息素疏解,外面还有一位自己喜欢的,这都是常事。”
“住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林之绪有点听不下去了。
杨景说:“真的,我小叔就是这样的,我家里人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其实我都在外面撞见过他跟他那小情人过。”
“那是他们!跟我们又不一样!”
林之绪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对杨景的这个提议非常地抗拒而且心情还变得更加糟糕了。
这让杨景有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林淮诚和姜盈盈的婚姻家庭幸福美满,这给林之绪的婚姻观念塑成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林淮诚对待他从来不假辞色,很严厉,甚至会动手惩罚他,对待他人礼貌疏离,对待下属,说一不二,处理事情果决利落。
林淮诚只有对姜盈盈才不一样,会因为姜盈盈撒娇而让步。
尽管林淮诚在林之绪这里向来扮演严父的形象,林之绪有时会跟他呛声,但是林之绪内里其实是有崇拜他父亲的。
林淮诚在外有能力,有责任心,在内又是好丈夫,把姜盈盈爱得很好。
杨景那时候太将林之绪的话当真,真的以为林之绪很可怜才那样出主意。
但其实,林之绪,有当议员的亲爹,有娘家做煤矿生意的姜盈盈做母亲,还有一位在年级里的名列前茅的omega。
换一位人听林之绪絮絮叨叨这些,免不了说他那些话,不过是少年人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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