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走了进来,转身阖上门:“王上,国都有信来。”
“嗯。”
景仲手趴在岸边,捏了捏指尖的香囊。这香囊的料子很柔软,捏起来和那个蠢女人软乎乎的脸一样:“什么事?”
这个香囊是临行那日景仲腰间忽然多出来的,从哪里来的,他动动脚指头也知道。这段时间,他睡觉也不离身,压在枕头下。
温青看了眼黛青的香囊,说:“王后失踪了。”
景仲听到“王后”
两个字,嘴角正要上扬,接近着便僵住了。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寒凉:“怎么回事?”
温青将信上的内容给他说了一遍。
景仲的手指动了动,想拿些什么,手边却是空的。他狠狠捏了捏掌中的香囊,鼓鼓囊囊的香囊在他掌心变了形状,再张开手,小小的一团又很快舒展开来。反复了几次,他平静些许:“她身边的人呢?”
“恐怕来的是高手,没人知道王后什么时候失踪的。”
温青又补了句话:“王后身边的贴身丫鬟,看到溪边的鞋子,怕担失职之罪,跳下山涧了。”
他脑海中莫名其妙闪过那个小宫女的面容。
平静的语调乱了一下。
她看上去还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
她还给自己绣过一个香囊。
但现在,她不见了。
景仲狠狠地把手中的香囊扔了出去,一下子扔进温泉里。浮在黄褐色的泉面,冰丝流苏散开,乱七八糟地浮着。
“孤走之前就跟她说过,不要乱走,不要乱跑。就是学不会听话。”
他心烦意乱,一把又将打得半湿正要往下坠的香囊捞了起来,往岸上一拍:“这下好了,知道厉害了。”
在国都,敢对他的人下手的,除了明氏别无他人。
明氏和她之间的新仇,和他之间的旧恨。她还有命活么?
温青感觉得到,景仲的气息很紊乱。
“会不会只是误会,像上次一样?”
上次?
景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睁开眼,忽问:“柏之珩呢?”
温青听觉敏锐,听出他话音里放松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恼怒。
他不动声色地想,或许,王上有了弱点。
上次王后失踪后,景仲一直派人密切关注着柏之珩的一举一动。
最新的消息是,他回京城述职去了。
温青如实禀报。
“回京述职?”
景仲喃喃,大邯京城和柔丹南辕北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六天了。”
景仲缓缓坐直身子:“四个人都快生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