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书案上堆满了奏折,其中申请将倪情遣返或处死的折子夹杂了一半,可惜他病重时日不多,无暇顾及。
白婪漫不经心的拿起折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没办法,他父皇年纪大了,若是老老实实按照原先计划,将他立为太子,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自古帝位都是让有能力的人坐,若是那七弟白观清有一点点过人之处,他也不会满心不屑。被他设计了这么久还毫无反应,不是草包是什么?
正想着,门蓦地的被推开,是前来打扫御书房的小太监。他看到昊王手里拿着本该天子才能拿的折子,正欲阻止,冷不丁对上对方蛇一般的视线。
身上激起一层冷汗。
“昊王殿下…奴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昊王只是挥了挥手,他如蒙大赦,刚要谢恩,就被冷剑刺穿了身体。
吴公公扔掉带着血迹的剑,谄媚道:“殿下,七皇子已经到了。”
白婪放下折子,轻笑一声:“呵。”
今日设局请七皇子来,自然是敲打他,顺带着逼他交出倪情。
两人之间并无交集,如果他这七弟不糊涂的话,无需多日,这个天子的位置终究是属于他了。
他整理好着装,轻描淡写的跨过地上血迹蔓延的尸体:“找人处理了,别脏了御书房。”
吴公公应了一声,目送昊王离开,那浑浊的眼睛满是奸佞。
等白婪到的时候,七皇子已经坐在客位,漫不经心的拿着茶盅,表情不变,似乎不明白这些大臣即将讨伐的问题。
“七弟来了?本王处理点事情来晚了,诸位切莫介怀。”
白婪依旧是记忆里的样子,温文尔雅,笑的毫无威胁。
他越过众人,本想坐在主位上,但眼下朝廷的势力还并未全顺从于他,只是稍微停顿便坐到第二个位置。
大家都没有发现这细微的动作,只有白观清勾了勾唇,笑意不显。
昊王直奔主题:“实不相瞒,今日大家齐聚一堂,也是为了国家事关存亡的安危着想,不知道诸位是否听到国师的卦象?”
年过半百的大臣们顿时就滔滔不绝起来。
“国师向来料事如神,我国能发展成如此光景,大人功不可没。”
“如此看来,那七皇妃定是个妖女,一定要斩草除根才是。”
“如今陛下奄奄一息,此事耽误不得。”
大家纷纷议论,只有话题的主角白观清一言不发的坐着。
白婪垂下眸,掩下眸中的得意,故作担忧道:“七弟如何看待?毕竟是邻国郡主,又是新嫁娘…你可愿意交出镜遥,保大国之安危?”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道德绑架。
白观清抬眼,连唇角的笑意都淡了几分,他慢条斯理道:“若真是出在郡主身上,那必定是要以父皇身体安康为主…不过?”
“她一介女子,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莫非我国的将士,一兵一卒,这些年来的反复操练,竟还比不过倪情一人?”
一个女人来定义国家存亡,未免太过可笑。
白婪脸色微变,道:“不论如何,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父皇一天比一天病重,此事更是拖不得。”
但是不管他怎么委婉亦或是直接,他这七弟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昊王气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白观清宁可背上不孝也要保住一个女人。
最终的结果就是不欢而散。
等大臣们都走后,白婪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随后赶来的吴公公更是气愤:“这七皇子也是个不识趣的,硬是搅了局。”
话音刚落,白婪却哈哈大笑起来。
愉悦的嗓音让吴公公不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昊王,有些拿不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