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an酒吧是我在大学时跟方璐发现的天堂,位於东区的一条小巷子里,以深蓝se为背景主题,再配上热门英文歌曲以及爵士乐,使其不同於一般酒吧给人的负面印象,反而是下班後的人们常去放松喝酒的好去处。
我将车子停在酒吧附近的专属停车场,确认方璐选择男友而不是我之後传了个生气的贴图,之後便简单补了个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完美无瑕。
我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点,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但忽然要我去酒吧以外的地方打发时间,我还真想不到该何去何从。
「呦,今天又是吹什麽风啦,崔大小姐居然会光临寒舍。」调酒师steven见我推门而入後热情的招呼我,他是个带着神秘se彩的男人,看似游手好闲,但据酒吧里其他员工声称,调酒师只是steven的兼职,他真正的来头无人知晓,只知道他似乎家境不错,给人一种富二代的既视感。
「给我来杯j尾酒吧,再上一些下酒菜,单就记在……」我想了想,最後弯唇说道:「这次记在崔雁慎头上。」
谁叫他在崔老头面前不站在我这边还落井下石,活该。
steven莞尔一笑,「怎麽,又是你们那无聊的家族传统吗?」
我挑眉表达我对他会知道这种事情的疑惑,他则是耸耸肩,说偶像剧都这麽演,他只是姑且一猜。
「我试着跟我爸抗争过了,无功而返。」我跃上了吧台,这个时机点酒吧里根本不会有人,全场就只有steven一个工作人员而已,我有些纳闷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没有地方可以耗时间才选择来这里,但我最後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还是不过问的好,因为人跟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那个距离能让我们关系永远维持在最好的样子,不会太过於亲近,也不会太过於疏离;太亲近,说话容易放肆,太疏远,又会因为距离感而无法畅所yu言。
我跟steven就是这种关系,我们知道彼此的事情,也知道彼此大概生活在怎样的世界,但我们有个默契,不会去过问对方没有开口的那部分,就像是我们一阵子没见,steven也不会开口询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或是之前在忙些什麽。
这样的关系让我感到安心,所以每当我遇上一些烦心事不知道该跟谁宣泄时,我都会跑来uran找他,久而久之他也从跟我的相处中得知我是sw集团的千金,但对我的态度始终如一。
「你的未婚夫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你居然不满意?」steven递上装着粉seyet的高脚杯,那是酒吧里最甜、酒jg浓度最少的酒,喝起来跟碳酸水没什麽区别。
「青梅竹马又怎样,青梅竹马就一定要在一起吗?」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这桩婚事就是因为我妈跟她闺蜜年轻时的约定,说将来要让彼此的小孩当青梅竹马,最好是结为亲家的那种,後来又在闺蜜结婚後让闺蜜搬到我们家隔壁那栋房子,这才开启了我跟沈丞彦的不解之缘。
我曾经以为这个人只会纠缠我前面十六年,没想到就因为老爸对老妈的执念跟伟大的ai情,将我跟沈丞彦又牵在了一起。
这根本不是缘分,也不是命运,只是父母的刻意为之,而小孩不幸的沦为这场约定中的牺牲品。
我沉下脸,至少唯一能确定的是,企业联姻以及指腹为婚这种陋习会在我这一代终结。
没多久steven送上了开胃菜,炸薯条跟几块薯饼,全是我心情不好还有喝酒前会吃的东西。
虽然只是调酒师,但不得不说steven做这份工作真的很用心,也难怪有不少nv客人来了几次之後都跟他成了朋友,只是方璐始终认为这是渣男的表现,steven听了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谜一般的男人。
我拿起薯条沾了沾番茄酱放入口中,steven也拿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
「所以你那位未婚夫,就是你高中时一声不响飞去国外、让你因此难过爆瘦七公斤的那个人?」
「呸呸呸,谁为那种人难过了?你不要自己过度脑补。」我拍拍x脯缓了缓呛到的感觉,这时候咳嗽只会让他觉得我心虚,「我那时候变瘦是因为我在减肥,因为那只吵闹的蚊子终於离开了我很高兴,所以一下子瘦了很多,仅此而已。」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因为开心而变瘦的。」steven挑了挑眉,嘴巴上没有戳破我拙劣的谎言,但他的眼睛显示了一切。「不过我倒是听说叶家少爷联姻对象是白家的小姐,而且两人还是素昧平生,跟他们这种与陌生人结婚b起来,崔小姐你应该好多了吧,至少你的未婚夫是你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至少跟你共度了十六年的青梅竹马。」
「就算我跟他小时候认识又怎样呢,他也消失了八年啊。」我晃了晃酒杯,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影响一个人最深的阶段是什麽时候吗,不是襁褓,也不是孩提时代,是高中跟大学这两个阶段,在这七年里我们会逐渐社会化完全,x格方面也会定型,在这些日子里经历的事情将会决定我们会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但有个人却在这种时间点离你而去,而且一走就是八年,中间完全没有任何的短讯联系,就连前阵子回过後接到我们要结为夫妻的消息也没有表示过什麽,你觉得就算我们小时候感情再好,现在见面後还能像之前一样吗?」
八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更何况我们各自经历了不同的事,遇到了不同的人,我们的价值观跟想法铁定跟小时候不一样,甚至背道而驰也说不定;小时候的交情充其量只能代表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但不能表示事隔多年之後我们依然如故,因为我们都会变,我们都在长大。
假设每个人都能活到一百岁,那我们相处的这十六年,也不过是这一辈子中的五分之一不到。
我跟沈丞彦的相识平凡到不足以挂齿,但无奈我的记忆力就是特别好,所以就算我们距离年少已经将近十年,我还是能娓娓道来我跟他的过去。
先不说我们两家的nv主人彼此是闺蜜,崔家跟沈家从祖父那辈开始便是世交,在商场上更是往来密切的夥伴,每周一次的聚会更是让两家的好交情历久不衰,nv主人们相见欢时一定会带上自己的孩子,当她们在喝下午茶闲话家常,我跟沈丞彦就得在旁面面相觑,相看两厌。
这情况在小时候的时候还好,毕竟虽然我们总是嚷嚷着男生讨厌nv生,但一起玩个积木看个电视什麽的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当我们发现有个人不但周一到周五得见,就连假日也得看到他时,那厌恶彼此的心情来到了巅峰。
「你可否离我远些?」我实在受不了一周七天我要看到他六天,於是主动对他下达了逐客令。
被点名的沈丞彦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书本翻页:「你是脑回路有问题吗,这里可是我家。」
「但这也不是你房间,你为什麽一定要跟我来挤书房?」我忿忿的说。沈家的书房可是我们家的两倍大,里头的藏书听说都是沈先生跟夫人去国外旅游、或是在网路上看到买回来的,这堪b市立图书馆的规模让人初来乍到就被震慑在原地,口中不断感叹着沈家不愧是书香世家。
要说收集这些书籍的财力我们家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爸爸是个电子书主义者,总认为书籍看电子书就好,既省钱又可以省空间,除非是没有电子书或是付款方式有点复杂的平台,不然我们家买书都是以电子书为主,很少进货实t书到家里。
因此虽然每周来沈家一次这个行程让我感到厌烦,但只要一想到能进入这个充满书香的空间,就让我可以暂时忘却还有沈丞彦这个讨厌鬼的事实。
前提是他人不要跟我待在同个空间。
「这也是我的书房,你这个不请自来的猪才别来烦我。」
「你说谁猪呢!」
「谁答腔谁就是,这麽简单的逻辑你不懂?」他瞟了我一眼,「你自己都说这是两个人挤书房了,可见你占了多大的空间,氧气都快被你x1光了。」
我气鼓鼓的看着眼前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男人,发现这十几年来学到的各种脏话都不足以表现我对他的愤怒之情,正想拿他的长相来开刀又发现他的脸蛋简直无可挑剔,如果我y说他丑恐怕会骂了大概八成的男x同胞。
於是我在心里默默给他取了个外号,花瓶毒舌怪。
假日的见面不说,就连在学校里,我跟沈丞彦之间的战争也是一刻都没消停。
「崔雁柳,老师要你去办公室找他,说你这次成绩太烂了。」
「崔雁柳,你怎麽这麽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啊?你是不是人脑子啊?」
「崔雁柳,你是猪啊?」
多亏了他每天这样毒舌发挥,让我练就了b同年龄nv孩更强大的心脏,对於他各种挖苦跟讽刺也从原本的闷不吭声,到最後已经可以跟他一来一往唱相声的地步。
「崔雁柳,你真的是个丑八怪。」
「沈丞彦,其实我是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