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不软,拿人手不短,常在河边走,愣是不湿鞋。
这四句话,是周庆对于田百让的评价,他认为这个人太像个“警察”
了。他需要这样的保护伞。所以在相当的一段时间以内,他还没有除去田百让的打算。
可是现在,田百让却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死了!
***
从包间里走出来的冯军真是犯了大愁。
烟花风月,游戏人生,常上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
谁要是认了真,那他就是一个傻子。
但是这几天,却偏偏就有人非要在他这里摆出一副情种的架式。
这个叫齐什么峰的长得确实有那么点儿人见人爱的味道,也不怪乎这里的小弟儿们一瞅见他出现在大厅门口,就会齐齐儿长齐齐儿短地弄出一脸媚笑凑过去套近乎,并且还不错眼珠地紧盯着这个有点儿自来卷的年轻帅哥不放。如果不是冯军这里的规矩大,那帮鼓涨着冲动的小弟儿们,非得把这个叫齐峰的小子一直追进更衣室里去弄点儿什么事出来。老鸭子开桑拿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生意,而他的这帮子小弟儿们似乎已经把挣钱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就不能不让当老板的冯军十分搓火。但他毕竟不是一个外行,要说这个齐什么峰也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一点的价值,他老鸭子比谁都要在行。他还知道昵称“小骚”
的荣卫,一直都想找一个好的“枪手”
来长期做伴。于是老鸭子冯军就帮着给从中搭了个桥,既讨好了荣二少,又绝了自己那帮小弟儿们的念想,并且还能使自己的桑拿房更上档次也更出名。这件事被他办得一举三得,连老鸭子自己也对自己暗挑起了大指。却不成想,这两位新同志竟然会在他这里起腻,玩起了既肉麻又恶心,而且还让人触目惊心的生死恋。
冯军很愁,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耍的小聪明又给自己惹上了新的麻烦。荣卫的哥哥荣波,是北城这片儿出了名的大恶人。荣波两年前出道,仅用了一个来月,就把在北城混了十来年根深地固的老痞子头“小日本”
给挤兑得跳了楼。紧接着再接再厉,又将京州老杜灰溜溜地赶出了京州城。现在这荣波若是晓得了,是自己在撺掇别人搥鼓他弟弟的屁股,这事八成就有点儿悬了,弄不好他得比“小日本”
死得还惨。事关重大,一脊梁冷汗的冯军只有尽快找个信得过的聪明主儿商量一下对策。
“秋泰!”
“哎!哎!”
秋泰这个名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叫他了。所以每当有人喊起自己的大名儿时,胡秋泰都会显出几分由衷的感激。因为要是一个人十几年都被人直呼外号而忘记了名子,就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更何况“菊花儿”
这个绰号又实在是很不中听。所以听到老鸭子破天荒地喊他秋泰而不是老菊花儿,胡秋泰立马就献上了一脸的媚笑。
“荣波的人来找咱们的晦气。”
胡秋泰闻言就把嘴凑到了冯军的耳朵边上,表情紧张地提醒冯军。
“刚跟你说话那人,好像就是林青。”
“他们逼我交出齐峰。”
“既然荣卫跟齐齐儿是你情我愿,那又关咱们桑拿浴屁事?”
“我是怕齐峰说出真相,会对咱的事业不利嘛。”
老鸭子冯军把忧愁的目光洒在了胡秋泰的脸上。
“那就赶紧通知齐峰,让他躲一躲再说。”
“事到如今,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
夜已深了,市局办公楼顶层的灯光却没有熄灭。
何云已经记不得自己今天到底吃过几顿饭了,每顿吃的又是什么,还是根本就没有吃。刚才食堂给他专门做的一碗夜宵,现在也已经凉透了,碗的里面结了一层白油,已经没法再吃了。
田百让的死因依然没有新的头绪。
何云从来也没听说过“善财童子”
这个绰号,不过按照当前的社会状况分析,能把一个公安局的缉毒处长给逼得自杀的人,肯定会有着不小的来头。抑或这个善财童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是不会没有道行的。这让何云很为老田捏了把汗,他不希望老田真有什么把柄捏在外人的手上,尽管这个让他担忧的人已经不可能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