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司以如此强横的方式强行辟谣,无异于逆流而动。
就连前两天莫名其妙地被父亲扫地出门的章行书,也被光速卷入海量的工作之中,连伤心的时间都没了。
在街头的队伍刚刚初具规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家走在街上,突然感觉地面狠狠抽搐了一下。
世界的地壳重归安静,已经过去了很久,大家耳朵里听着过去地震的故事,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
可真的当地面开始颤抖时,许多人马上回忆起了祖辈讲述的恐怖故事,立即结伴跑向开阔地带,同时怀着满心的疑惧,面面相觑:
地震了?
……难道说,银槌岛要沉?
大家轻易联想到了现在网络上硝烟弥漫的争端。
两相呼应,潜藏在心底的不满、惧怕,经由一个白天的酝酿,在夜晚集中爆发了出来。
本来还想追查“调律师”
的“白盾”
全员出动,去对付街上的民众了。
然而煌煌之火一旦开始燃烧,便不会轻易熄灭。
……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地震发生。
是一条近海已经被采到近乎枯竭的液金矿脉,在海底爆炸了。
几日前,它才转到前棠棣公司负责人章荣恩名下。
章荣恩甚至还没来得及调遣专业人员,下海去探测一番。
不过,章荣恩不急不慌,因为液金并不会因为一场不大的爆炸而消亡。
他只需要多掏些钱,就能迅速再搭建一条新的开采通道。
需要的那笔清理费及建设费,正好是他最后的身家。
章荣恩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并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个多么恶劣的玩笑。
……
于是,在这两场动荡的掩护下,宁灼和单飞白的“桥”
,得以成功离开了那片白沙环绕的岛屿,毫无阻拦地劈波斩浪,向前行进。
他们物资充足,船上燃料也管够,足够他们开到184号定居点,再开回来。
这一场出行,既是迁徙,也是冒险,本来包含着无穷的危机,但“海娜”
和“磐桥”
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刺激。
远离了饱受污染的天空,一群人天天跑到甲板上,看风,看浪,看月亮,偶尔看到一队飞鱼,几只海鸥,就像是小孩得了新鲜的玩具,呼朋引伴,恨不得喊所有的人来一起看。
这份刺激,宁灼却是无福消受。
单飞白当初的担心歪打正着了。
——宁灼不晕车,却被来势汹汹的晕船制得服服帖帖,压根起不了身。
单飞白坐在屋里陪他,把热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
外面又起了隐隐的喧哗声,吵得宁灼头疼。
那帮小子像是集体返老还童了,三十来岁的人,学着高中生的样子,攒在一起,叽叽喳喳。
“出去看海去。”
宁灼苍白着一张脸,闭着眼睛下令,“回来讲给我听。”
单飞白乖乖出去,半晌又折返回来,不由分说地把软绵绵的宁灼从被窝里打横抱出来。
宁灼被抱得挺莫名:“……干什么?”
宁灼的身体是颇有些分量的,那修长漂亮的胳膊腿简直让人揽不住、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