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家也是住在楠大附近,颜姝带着沈遇书乘电梯上四楼。
是师娘开的门,见到他们两人,立即露出一种“磕到了”
的欣喜:“是阿姝和沈同学啊,快进来,不用换鞋。”
她又朝里面扬声:“老陈,你学生来了!”
夫妻两状态不错,似乎并没有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陈太太仍旧像个中年少女,脸上没有丝毫愁容。
老陈从屋里出来,仔仔细细地瞧了眼颜姝,颇为犹豫地问:“你……真在治疗?”
老陈在家也不愿意随便,仗着开了暖气,一中年男人只穿了棉麻衬衣和针织外套,学人家年轻人“风度翩翩”
,长卷发打理得跟“飘柔”
一样,金框眼镜也干净得反光。
颜姝挑眉:“宋郁不是和你说过?”
师娘去厨房洗水果去了,老陈破天荒地叹了口气:“说了是说了,我也没想到……算了,那副会长完事儿了你不想当就给别人吧。”
“行了。”
颜姝颇有点不耐地“啧”
了声,不见外地往沙发上一靠,说:“以前怎么对我就还是怎样,你这么一来,像我得了绝症一样。”
这话成功地得到某人的冷眼,和老陈的一个白眼。
师娘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乍一听“绝症”
两个字,就开始数落:“什么绝症?阿姝身体又没问题,别总跟你老师学这些胡说八道。”
老陈:“???”
“好的。”
在师娘面前,颜姝往往又文静又乖巧,笑着说:“我今天来做什么,师娘和老陈也清楚,我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并且准备委托给沈同学——”
略顿,她继续说:“想征求一下老陈的意见,要不要起诉?毕竟这件事您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知道是谁?”
老陈目光狐疑地看向她。
他自己都想不出来会是谁,平时除了自己学生回来,也有一些老师或工作人员喜欢来他办公室磕牙打屁。
颜姝“嗯”
了声,放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迹地紧握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自我调侃道:“应该会是您的学生,如果我没猜错,大概率是冲着我来的,您只是无辜被牵连。”
她对身边的人对她的态度以及目的都极其敏锐,尽管任阑已经很小心了,没有一开始就来和她打好关系,却仍旧露出了一些足够让她的过敏性神经发出警告的马脚。虽然过去的事情很多已经记不清了,也不记得自己与任阑到底有过什么交集,但她的直觉很强烈。
她没想到自己细微的小动作,也被沈遇书抓进了眼底,看似十分自然地伸过来拍了拍下她的手。
“老师,师娘。”
颜姝忽然正经起来,起身向他们鞠了一个躬,认真地道歉:“抱歉,因为我个人的问题,让老师和师娘受到牵连,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
从妈妈去世后,她所在的学校,都被打过招呼,无论她在课堂上做什么,有多过分,都没有老师会管她。不会骂她更不可能会打她,以前很多人都羡慕她,认为她因为她家世好,没人敢动她。
可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奇葩个体,只是路过他们的世界,融入不了任何人,留不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