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件东西罢了,不拘是放在心上还是砸在地下,都随他处置就是了。
何必再庸人自扰?
他既是茅塞顿开,眉宇间的戾气霎时少了大半,他也不再郁结于心,极难得地夸了小武一句。
午膳之后。
宁远侯府夫人突然带着苏烟柔登了郑国公府的门,郑衣息称病不出,并不愿去花厅待客。
苏氏却是殷切地与段氏攀谈了一番,而后又让郑容雅陪着苏烟柔去逛后院的内花园。
苏烟柔眼高于顶,连郑衣息都瞧不上,自然更瞧不起郑容雅。
郑容雅只得铆足了劲讨好苏烟柔,可她皆只是不咸不淡地“嗯”
了两声。
不得已,郑容雅只得神秘兮兮地与苏烟柔说:“苏姐姐,你可知我大哥哥收用了个丫鬟。”
苏烟柔一怔,她的一颗心都放在了五皇子之上,倒是不知晓郑衣息这里的动静。
倒底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苏烟柔便问了一句:“哦?”
见她来了兴致,郑容雅便愈发夸张地说道:“那丫鬟还是个哑巴,和苏姐姐你有几分相像呢。”
这话一出,却是如同在死水波澜的沉潭里扔下了一块重石,砸起了滔天般的浪花。
苏烟柔脸色霎时变得难堪无比,阴沉的恼意里还染上了几分自得。
收用个通房丫鬟也要与她有几分相像,可见那郑衣息的的确确是对她一片痴心。
只是他怎么敢寻了个与她极为相像的……哑巴?
这等天残的卑贱之人如何配与高贵的她扯上关系。郑衣息到底是小家子出身的庶子,连痴恋她也痴恋的这般不堪。
苏烟柔冷笑一声,便问郑容雅道:“可否带我去瞧瞧你大哥哥的房里人?”
花灯
郑衣息赏了牛黄给圆儿作药引,一剂药之后,圆儿的高烧便渐渐地退了下来。
烟儿也放下了心,左右并无什么差事可做,便坐在罗汉榻上做起了针线。
倏地听见庭院里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突兀的声响吓得烟儿手里的绣绷一抖。
再回神时冰月压抑着的泣声已从支摘窗外飘入烟儿耳畔。
“月儿,娘都与你说了多少回了,当真是爷让我们领你回去。你再勥下去,难道还想落得和霜降一样的下场不成?”
说话的是个声音粗粝的妇人,语气虽不耐,细细听着却有一腔关切之意在。
冰月嚎哭不止。
她自进澄苑起便对郑衣息生了几分痴心肠,寤寐思之、日夜不休,经了霜降一事也不改她的半分痴心。
成婆子见她油盐不进,便往冰月皓腕上拧了一把,欲将她强拖下台阶,往二门的方向走去。
冰月泪意涟涟的眸子无措地望向紧紧阖起的书房大门。
见识了世子爷这般清贵无双的人物,若要再让她去配个猥琐不堪的小厮,她如何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