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烈酒鹿先生,您就别再糗我了!啊,你让我忘记之前在想些什么了。我刚刚说到什么地方?诺伯,马厩,啊!对了,我有样你们的东西。你们应该还记得比尔·羊齿蕨和那偷马的事件吧?你们买的小马就在我这,它自己跑了回来。它到过哪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时它看起来累得像只老狗,瘦得皮包骨,但它还是活着回来了,诺伯就接手照顾它。”
“哇!我的比尔?”
山姆大喊说:“天哪,不管我老爹怎么说,我可真是走运!又一个愿望实现了!它在哪里?”
山姆一定要先看看比尔才肯睡觉。
※※※
第二天大伙还是待在布理。晚上,奶油伯就找不到理由抱怨生意不好了。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的屋子都快挤爆了。哈比人来大厅客套了一下,回答了很多问题。布理人的记性都很好,许多人一直询问佛罗多他的书写好了没。
“还没,”
他回答道:“我准备回家把笔记整理一下。”
他答应会描述在布理生的惊人事情,这样勉强算是平衡报导,可以让一本几乎全描述南方不那么重要历史的书稍稍有趣一点。
然后,有个年轻人要求来歌,不过,众人全都沉默下来,他被大伙狠狠瞪了好几眼,就没人再敢重复这要求了。很明显的,人们可不想在大厅里面再惹事。
一行人还在的那天依旧十分平静,晚上也没有任何声音打搅布理。不过,第二天早晨大伙起得很早,虽然天气依旧不停下雨,但他们还是想趁天黑之前赶到夏尔,这可得要很赶才行。布理的人们都兴高彩烈地出来欢送,这可说是一年以来他们最高兴的时刻了,之前没看过这些穿着闪亮盔甲陌生人的村民也都惊叹不已。甘道夫的白胡子,他身上彷佛散着光芒,他的蓝披风似乎只是遮掩阳光的云朵,那四名哈比人都好像是传说中出来的英雄一样;即使那些听到人皇登基消息哈哈大笑的人们,这时也都沉默下来,开始认为这一切可能都是有凭有据的。
“好啦,祝你们好运,希望你们能一路把好运带回家!”
奶油伯说:“我之前应该先警告你们,如果我们听说的没错,夏尔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他们说生了一些怪事。不过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来,我都忙忘了。请恕我直说,你们回来之后真的变了,看起来应该是可以应付麻烦的人。我相信你们会把一切都处理妥当的。祝你们好运!你们越早回来我就越高兴!”
他们也向他道别,并且离开了旅店,走出西门,朝向夏尔而去。小马比尔就在他们身边,像以前一样,它还是背着一大堆行李;不过,它走在山姆身边,看起来心满意足。
“不知道老巴力曼到底是什么意思?”
佛罗多说。
“我可以猜得到一些,”
山姆闷闷不乐地说:“我在镜子里面看到的:树木被砍倒,我老爹被赶出来,我应该早点回去才对。”
“很明显南区一定出问题了,”
梅里说:“烟叶到处都缺货。”
“不管是什么问题,”
皮聘说:“我想罗索一定在幕后操纵。”
“可能牵连很深,但绝不是在幕后操纵,”
甘道夫说:“你们忘记了萨鲁曼,在魔多之前他就开始对夏尔感兴趣了。”
“好啦,至少你会和我们一起去,”
梅里说:“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
“我现在暂时和你们在一起,”
甘道夫说:“但很快的我就不会了,我不会去夏尔,你们必须要自己搞定一切,你们之前的一切磨难就是为了这一刻啊。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的任务不再是导正一切,也不应该再帮助人们这样做。至于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不需要帮助的,你们已经长大了。事实上,你们已经出类拔萃,可以和那些伟人相比,我再也不须要替你们担心了!”
“事实上,我马上就要转变了──我准备和庞巴迪尔好好散个步,我这辈子从来没和他好好谈过,他是个居家型男人,我则是注定东奔西跑。不过,我东奔西跑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我们应该会有很多事情可以聊。”
※※※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了以前在东大道上和庞巴迪尔道别的地方,他们有些希望能够在这边看见他和大家打招呼。不过,大家失望了,南方的古墓岗和远处的老林都飘着浓密的雾气。
他们停了下来,佛罗多若有所思的看着南方。“我真想要再看看那个老家伙,”
他说:“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你可以放心,他过得一定都和以前一样,”
甘道夫说:“我想他一定依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对我们所作所为一点也不感兴趣,除了我们和树人的会面之外。或许你们以后可以来拜访他,不过,如果我是你们,我会赶回家去,不然,你们可能来不及在烈酒桥的门关上之前赶到。”
“可是那里没有门哪?”
梅里说:“你也知道,那边路上没有门的。当然啦,那里有雄鹿地的大门,可是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让我进去的。”
“你应该是说以前没有门吧,”
甘道夫说:“我想你们等下会遇到的,你们在雄鹿地的大门口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不过,你们都不会有问题的。再会了,亲爱的朋友们!还不是最后一次,时间还没到。再见!”
他让影疾离开大道,骏马纵身一跃飞过了路旁的堤道。甘道夫大呼一声,然后就像是北风一般冲向古墓岗,就这么消失了。
“好啦,我们就像是一开始一样,又只剩四个人了,”
梅里说:“我们一个接一个的把大家留在身后,看起来真像是一场逐渐苏醒的梦境啊!”
“对我来说可不是,”
佛罗多说:“我觉得比较像正准备睡着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