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宴按了按额头,蹙眉。
“我很抱歉。”
陈默:“你道什么歉?”
“让你直面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席司宴说:“是我过于自信,以为有足够的时间,也……”
“嘿。”
陈默笑着打断。
哭笑不得:“如果让人知道咱们席神都这么善于自我检讨,其他人也别活了吧。”
陈默的眼里带着认真,转身上前一步,和席司宴面对着面。
“你特别好,打破了我曾经对你所有的固有印象。对待朋友你有义气有耐心,有清晰的人生目标并持之以恒为此努力。对我。”
说到这里陈默又低头笑了笑,“其实这一点是最让我意外的,跟你在一起很难注意到你的出身。因为你对我付出了足够多的细心,包容和理解,你共情我的过去,也愿意陪我去到任何身份位置,任何地方,我想我不会再遇上任何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了。”
给他补课。
替他做决定,管他抽烟也管他喝酒。
总是在背后,在他每一个需要的时刻。
太多的记忆,都关乎着这个人。
他惊艳着无数人的青春,是校园里那种多年后都能让人津津乐道的尖端人物。哪怕是陈默这样有着特殊经历和别样生命轨迹的人,亦未曾逃脱。
席司宴从头到尾并不曾接话。
他似乎很了解陈默接下来要说什么。
眉心深深皱起。
果然。
陈默说:“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席家说只给你三天?”
席司宴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隐忍边缘。
陈默笑笑,摇头:“不因为任何人。我讨厌对任何人和事抱有期待和执着,这么说你可能很难理解,但这就是我。我不会告诉你说我等你,我做不出这种承诺,更不可能放弃自己既定的轨迹跟随你,就真的只为自己活。”
陈默说得如此坚定。
有八分真,两分假。
那两分源自于他低估了自己的感受。
知道原来做下这个决定,并不容易,说出口更为艰难。都说胃是情绪感官,他此刻必须把视线投向不断往下滴雨的夜空,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干呕的冲动。
很久没犯的胃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偷偷找上了门。
席司宴的路已然注定。
而陈默刚和苏浅然和老k定下合约。
他有不少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你家里不同意,比如没有信心,比如恐惧。可他最终却选择了最接近现实也最残忍的一种。
以一种成年人的视角,通知对方。
仅仅是他不想要继续了。
他放的手。
他们订了第二天一早的车回绥城。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在出租屋里随意闲聊,一天前还在乡下亲密无间,时隔这么短,短到仅仅一个晚上,一趟回去的高铁,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
下车之后走出站口。
外面已经前后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
这次不是林叔开的车,而是陈默从没有见过的司机。
两个保镖分别站在车门边,一副严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