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冷笑。
曹太后当政的时候那些人觉得曹太后牝鸡司晨,都盼着赵翌上台。
等到赵翌上了台,他们才知道原来赵翌连个牝鸡都比不上!
“曹太后一日不还政给皇上,皇上就一日记恨曹太后,记恨曹家。”
她淡淡地道,“所以,一旦曹太后失势,曹宣就等着被皇上清算吧!到时候他不要说妻儿的性命了,只怕是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不会的!”
白愫高声打断了姜宪的话,睁大了眼睛瞪着姜宪。
姜宪毫不退缩地回瞪着她。
周遭的气氛渐渐尖锐起来。
白愫神色微变,肩膀一缩,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你说得对……”
姜宪眉宇间却依旧咄咄逼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问白愫。
白愫更显颓然,低声道:“我还能怎样?总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整个白家都跟着我担惊受怕吧!我们在宫里住着,外面的事不过是道听途说,犹如那搭台看戏,看到那悲伤的时候也会落泪,可也就只是落几滴泪罢了,不会伤筋动骨。可我这次回家侍疾,多住了些日子,有些事这才深切地体会到……安国公夫人来探病的时候,送了一对百年的人参过来,当时是我接在手里的。因要登记在册,我就打开来看了看,结果现那人参上用五彩的丝线结了对梅花攒儿,我大吃一惊,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前几年安国公夫人生病时太后娘娘赏给安国公府的……”
“你怎么认出来的?”
姜宪愕然。
“你不记得了?”
白愫道,“当时内务府把人参拿过来的时候,你正在学着打络子。孟姑姑去请太皇太后示下,你就把自己打了一半的梅花攒儿套在了那两株人参上。那装人参的匣子还是我盖上的呢!”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姜宪早忘了。
白愫怅然道:“从前谁家会把御赐的东西拿出来随礼!可见安国公府的日子有多难过了,更不要说其他功勋之家了。而我们家如今还能保留几分功勋世家的体面,那也是因为我进宫陪你,先帝和太皇太后都多有赏赐,才没有落到和他们一样处境……”
姜宪问她:“那你自己呢?就这样认命算了?”
白愫苦笑,道:“我娘总不会害我!”
的确。
白愫到了适婚的年纪,姜宪已做了皇后,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都活着。不仅北定侯夫人,就是她们也跟一起为白愫的婚事愁,把整个京城门当户对,年龄相当的男子都捋了一遍,挑来挑去,选了晋安侯。
结果呢,晋安侯窥知了姜宪的处境,怕得罪奉圣夫人方氏和赵翌,告诫白愫疏远姜宪不成,觉得夫纲不振,连带着对白愫也不喜起来。
白愫是在慈宁宫长大的,是有封号的乡君,晋安侯不待见她,她断然不会拿了热脸去贴晋安侯的冷脸。
夫妻俩人越走越远。
而姜宪自己呢?
她的婚事何尝不是太皇太后和宁镇元千挑万选的,青梅竹马,姑表亲威,从小一起长大,性情相投……还不是走了眼。
可见有些事不是你好好策划就能得偿所愿的。
既然如此,何不率性而为,让自己高兴一点呢?
姜宪凝声道:“掌珠,如果不连累北定侯府,你愿意嫁给曹宣吗?”
白愫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