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翌听了怒不可遏。
姜宪是什么人?
是和他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姑舅表亲。
一个在万寿山当差的小小监丞算是个什么东西?
被阉割的一个贱物。
小畜生一样的玩意儿。
碾了他都会脏了脚。
也敢来告姜宪的状?
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曹太后的人罢了。
程德海他不敢开罪,难道他连个七品的监丞也不敢开罪不成?
赵翌的脸像六月的天,顿时变得阴沉沉的,嘴角翕翕就要喊人。
晋安侯蔡定忠却上前几步挡在了闵州的前面,委婉地笑着劝赵翌:“皇上,闵监丞得罪了郡主,的确是罪不可恕,可闵监丞也说得有道理,明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不宜有那血光之灾,不如等太后娘娘寿辰过后再问罪也不迟!”
说着,还朝着赵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佩文也朝着赵翌使眼色。
赵翌知道他们都说得对,可一想这些年来在曹太后身边所受的委屈,手紧紧地攥成了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这才冷冷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就亲自去给嘉南郡主赔个不是。不然就算明天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反正事成之后,这个闵州他不打算留了。
万一事败,他想收拾这个闵州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闵州暗自不由在心里暗暗鄙视。
一个做皇帝的却对他说出这样一番忍让的话来,可见这个皇帝做得有多窝囊。
难怪程公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心一意地巴结太后娘娘了。
看来以后和程公公要走得更近些才好。
不过,那个嘉南郡主的脾气也太大了些,一言不和就喊打喊杀的,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平日里他没有少孝敬程公公,皇上也不追究这件事了,请了程公公的出面把这件事揭过去不难,难的是以程公公的心性,绝不会放过这次敛财的机会。自己十之八九要破财了。
闵州跪在地上,谢恩讨好巴结的话说了一箩筐,只到赵翌露出不耐之色,他这才出了仁寿殿。
不曾想迎面碰到了等在外面觐见赵翌的刘小满。
他忙拉了刘小满。道:“刘公公,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我这不是久未在六宫服侍了,不知道规矩,这才得罪了郡主陛下。皇上已经责骂我了,您就给我留一条生路。陪着我去给郡主陛下赔个不是好了。今天晚上我请客,答谢老哥的救命之恩。”
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刘小满气得不轻,却想着强龙尚压不了地头蛇,不好和闵州撕破了脸,只得道:“我们家郡主的脾气你也看见了,她要是等会遇到了皇上问起我来,我只怕是没命跟着郡主回慈宁宫了。你我都是当差的,兄弟也可怜可怜我吧!”
闵州没有办法,只好放刘小满去见赵翌。
赵翌原本就觉得自己连个恶奴都不能处置心里窝着团火,见到刘小满又羞又怒。朝着刘小满就嚷了起来:“你们这些狗东西是怎么当的差?有人给你们家郡主气受你们都拦不住,让你们跟过来干什么?”
说着,顺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茶壶就朝着刘小满给扔了过去。
刘小满被淋了一身的茶叶。
还好天气有些冷,那茶水已经冷了,不然脸都会烫伤。
刘小满进宫就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太皇太后和姜宪一样,对身边的人都很宽容。
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没脸,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羞愤恭敬地给赵翌行礼,退了下去。
闵州看到这样的刘小满不免有些幸灾乐祸,面上却满是同情。喊了小内侍去拿了帕子过来给刘小满擦脸。
刘小满没有心情理睬闵州,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就往“水木自亲”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