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那两个丫鬟不见了,府里人说那两个人早就被赶出府了!”
☆、这个原因如何?
?没有女主人,归宁侯府的花厅,从未这般坐的满满当当。
归宁侯没出面,除了他和寿星老太君,其余人都到了这花厅中。他不来,不是不管,而是放手让此时坐在上首的人管。
韩烺坐在上首,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副翠柳黄鹂图,并没有给花厅此时的气氛增添半分春日的暖意。眼角瞥见裴真饮了口茶水,稳稳地放下了茶盅,韩烺开了口。
“所以,一月前便因为盗窃府中财物,被鞭笞三十撵出府去的两个丫鬟,不明不白地又回到了府里,当着静宝的面,污蔑夫人。我倒想知道,谁给这二人开的后门?”
他不疾不徐不重不轻地说着,花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史氏攥了下手,眼角往婆婆汪氏处看去,见着汪氏没有任何表情,也安慰起自己,必定没事。
那两个丫鬟是她着人找来,专门在静宝面前说话的。
静宝这孩子脾气冲谁都知道,只要被人一怂恿就要“伸张正义”
,整日里自诩大侠,没少扯着大旗让静宣吃亏,史氏早就想挫一挫他的锐气了。这回她就要好生推他一把,让他狠狠地摔地上!
史氏看中了前些日因盗窃发落出府的两个丫鬟,这两个挨了鞭子,总也不好,砸在人伢子手里也卖不出去,她就使人偷偷地买了,等得就是今日。
两个丫鬟早晚要事发的,后面如何处置她也早已思虑周全,如同现在,两个丫鬟谁也别想找到,便是找到也已经落水送命了!
费了这一圈力,原本想着静宝就算不能捅死了唐沁,至少也要伤她一伤,一个不过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哪里能经得鲁莽的孩子拿剑上手呢?说不定打伤了元气,撑不几月还是要去的!
韩烺急急忙忙喊人寻了药膏,她还以为就要成事了,心头大喜,可她万万没想到,那般阵仗,不过就是要了烫伤药,而唐沁根本就是毫发无伤!如此便罢了,好歹韩烺要因为静宝鲁莽厌弃了这孩子,给她家静宣让路!可谁知,静宝竟然好端端还笑嘻嘻地出现在了这里,韩烺半分责问都没有!
这算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番周折全白费了,史氏紧张少了不少,换之心里的不平之气涌了起来。
两个丫鬟是别想说一句话了,她倒要看看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怎么查案!
史氏沉住了气,一旁的汪氏暗自点头。都是早就安排妥当的事,能出什么漏子,今日这漏子就出在没能得一点半星的好处!
也是奇了,那唐氏不是大病初愈吗?她记得清清楚楚的,成亲那日,两三人两边架着唐氏,才能勉强拜堂。若不是老三是个疯子,谁会娶一个将死之人为妻?
难不成这将死之人还真就好了?便是如此,也不会这般快呀!
汪氏眼睛时不时往裴真身上扫来,越看越皱紧了眉头。
倒是个美人的样子,就是脸色还不够红润,仍有病态,神色更没半分女人家的柔媚之态,冷冷清清地好似个男人,想想她的出身,还真是动刀动枪的男人。能让老三瞧上不容易,就是不晓得老三肯为她做到哪一步。
汪氏是真的好奇,好奇之余,嘴角又扬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
唐氏避过了静宝的剑,她倒要瞧瞧可还能避得过一场疯。
嫁了个疯子,她恐怕没想到吧
大房婆媳两个肚子里装了多少的坏水,三房三婶蒋氏心头上就起了多大的火。
今日静宝被人唆使,若真出了个好歹,静宝和三房岂不都要遭了殃?!
那唐氏她虽然不喜,可事关家里以后的前程,这一回她真是庆幸唐氏虽然姓唐,却没真跟个糖人似得,一碰就碎!
“真是了不得了,两个赶出府的贱婢,怎么就从人伢子手里跑出来了,还跑到了府里唆使我家静宝!这两个丫鬟,到底哪来这么大本事?”
蒋氏说着,眼角往大房几人身上一扫,使劲一哼,“还不知道哪个,给开得后门!”
她说这话,汪氏史氏婆媳两个只装听不见,既不回应也不心虚。蒋氏气得呼哧呼哧喘气,想再说什么,得了自己夫君警告的眼色,只得闭了嘴。
韩烺坐在上首看着众人,冷笑着叫了韩均,“查得如何了?”
“得了。”
韩均招呼了下边的人上来。
“回爷的话,几个守门的挨了板子,没有不老实的,都说真真没瞧见两个丫鬟进来,只是今早,守花园的门子如厕没找到人替,扔下门就跑了。”
这却是有意思了。侯府这么多道门,也只有一个擅离了职守。
史氏听着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知,汪氏默了一默,道:“门上的不尽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府里没人主持中馈,倒也不怪。”
她将话头转到了中馈上来,立时就瞧见蒋氏按捺不住了,“可不是么?我之前还同侯爷提过,便是我日来理一理事,府里也不至于出了这样的下人!”
蒋氏这么一说,就好像事情出在韩瑞没让她来理事上,汪氏从旁瞧着,脸上有厌恶和嘲笑一闪而过,张口更要将蒋氏往与她争夺中馈上引,不想上首传来了一声笑哼。
汪氏看去,瞧见韩烺面带笑意地道:“伯娘、婶娘说得不错,这次我便要好生理一理家事,侯府要理,也顺带着帮梅花胡同两位叔伯理了!”
这话好不霸道刁钻,汪氏听得心中一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自己丈夫便脸色一黑,拍了桌子,“与我家何干!?先把你自家的事弄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