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穗苗坐在床上,认真说:“因为你来找叶学长?”
祁复礼看着她,半晌,桃花眼更弯了:“嗯,找你叶学长。”
这样说着,他转身,回看:“你叶学长呢?被你藏起来了?”
——没有。
叶扬书姗姗来迟,额头微微沁出一些汗。
不知为何,平时和祁复礼总是好兄弟的他,今天看到对方,却没什么笑,沉默地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闭了闭眼,再转脸看李穗苗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温和有礼的学长模样。
“医生说你最好吃流食,易消化的东西,”
叶扬书说,“别担心教官那边,我帮你请了假——后面的训练,你都别去了,最后一天走方阵,你也不用去。医生说你需要挂两天水,导员那边也出了假条,等会儿我回学校帮你拿,”
李穗苗说谢谢学长。
叶扬书没在这里留很久。
正常情况下,他们也是有课的。不过叶扬书现在是班主任助理,开学前一个月,主要工作还是照顾好学弟学妹们,因而许多课都可以请假不去。
祁复礼不一样。
李穗苗还听他接了电话。
没有避着他们,祁复礼就在病房里接起,笑眯眯地叫着妈妈。李穗苗竖起耳朵听,听祁复礼说之前订的按摩仪上门了,让他们注意签收。
还有,爸酒精过敏,晚上应酬时,一定记得说,要不含酒精的饮品,饭菜也是……
都是些温暖的细碎家常话。
李穗苗的点滴下得极慢,叶扬书盯着看了几眼,终于耐不住,靠近她,让她把手抬起来,要看看有没有“鼓针”
。李穗苗知道对方是好意,犹豫片刻,还是抬起手,让他看。
叶扬书靠近的时候,李穗苗嗅到他身上有着和祁复礼类似的香水味——
淡淡的香根草,像朦朦胧胧的青山雾霭,有着迷雾的丛林。
都是她爱的那一款。
这并不是一款多么大众的香水,不会像超级雪松或者乌木沉香这样的广为人知。
如此小众的香水,同时在两个人身上嗅到,李穗苗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两人或许在分享同一瓶香水。
但这样的推论又极其站不住脚。
祁复礼倒还好,叶扬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和人分享、或分享他人之物的类型。
余光察觉到祁复礼结束通话,走来,李穗苗抬起头,下意识去看他。
与其同时,叶扬书按住她的手背——
在她有所反应前,叶扬书已经干脆利索地连胶带和针头一起拔掉。
凉凉的液体有一滴落在她手背上,冷感和痛感同时袭来,李穗苗被迫看向叶扬书,而后者敛眉,视线并不在他身上,微微抬头,问祁复礼:“阿姨的电话?”
“嗯,”
祁复礼说,“还有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