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给陈年打电话,陈年关机,立刻打给顾承炎,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她跑到路口,天上飘了雪,纷扬落满她的头发,她眼里不断涌着潮热,极力压下去,焦急地拦车,坐进车里后,报上当初在报名图上看来的比赛地址,她哆嗦着拨通陈医生的号码:“顾承炎他……”
陈医生沉默。
她指尖掐进手心里:“他腿那样,怎么能去比赛的?!”
陈医生长叹,知道瞒不住了,事情已成定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坚持打了封闭,刚才在场馆外头,摁着我手扎进去的。”
“虽然我也生气,但希望你……别怪他,他说想赢,不让你再对他愧疚。”
秦宇的房子距离建在城郊的市体育中心,不堵车的情况下尚有四十分钟车程。
而天下了雪,元旦又人多车多,用时几乎翻倍,才堪堪赶到。
秦幼音下车,拉链敞着忘记拉上,刺骨寒风拨乱她的头发,吹进她骨头里。
她一步三个台阶冲上去,被工作人员拦住:“哎,里面比赛呢,你干啥的?”
“我是家属,”
秦幼音睁大眼睛,“我是选手顾承炎的家属!我要进去找他!”
工作人员皱皱眉,不禁望向馆内。
马上就到最后一组了,但里面仍旧人声鼎沸,比完的选手没一个走的,全在看台上守着,议论纷纷的声音在外面都听得清楚,平均五秒出现一次“顾承炎”
的名字。
工作人员问:“你是他啥人?”
“女朋友!”
秦幼音急得失声喊,“他媳妇儿!”
工作人员瞅瞅女孩红透的鼻尖和含水杏眼,心软让路:“可以放行,但是你不能影响比赛啊,进去直接上看台。”
秦幼音一头扎进馆里,顿时被吵闹人声搅得晕头转向。
她个子矮,站在下面什么也看不到,更何谈去找人,她咬唇跑上看台,一口气冲到最高层,放眼望向中央。
电子屏幕上大大标着顾承炎的名字。
巨大冰面上,没有闲杂人了,除了裁判,唯有五个身影立在起始线前。
她一眼看到中间那个修长飒落的轮廓。
他穿纯黑色比赛服,脚下是她熟悉的那双冰鞋,手里提着头盔和护目镜,一言不发,微微低着头,寂寥而又落拓无畏。
秦幼音眼眶热烫,手拢在嘴边大喊:“顾承炎!”
她找准他的位置,马上要跑下去进冰面找他,却因为裁判吹了第一声哨响,全场都激动站起来,热烈鼓掌起哄,挡住她的去路。
旁边有女生热心拉住秦幼音:“你也是顾承炎迷妹?太巧了我们都是!这个角度好,你别换啦,一起看!”
秦幼音心脏突突跳得胸口生疼:“我不是——”
“哎开始了开始了!”
秦幼音悚然转头,穿透无数举高的手臂和人影,看到顾承炎慢条斯理戴上眼镜和头盔,简单活动关节,俯身做出极其标致的起始动作。
她忍耐的泪流下来,用力推开挡路的人,强行往下挤,口中无意识地嗫嚅:“哥,哥别这样,我们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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