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直接改了口吻,柔声说,“乖,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法国切断资金对博朗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她根本就没有担心好不……
张思宁撇撇嘴,她也不深究他的解决办法是什么,而是问,“那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他把她重新拢进怀里,叹了口气说,“我父亲……估计快不行了。”
这才是他今晚心情不好的原因,至于法国总公司切断资金链什么的,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他又不傻,总公司迟早是异母哥哥当家做主,将来让他看着那货的脸色过日子,还不得呕死。所以早年他就已经开始部署,只等待最佳时机,力求一击必中,将博朗彻底与法国那边切断关系,顺便给那个哥哥一个深入骨髓的教训。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到了……但导火索,却又让他心情烦躁。晚上看到秦周拿来的法国那边的回复,看到上面卫锦邵龙飞凤舞的签名,他就知道,他的父亲,现在就算还没死,但估计也差不多了。
这些年父亲时常住院,卫锦邵瞒得紧,轻易不让人进入探望。虽然他有内线不时的能得知父亲的情况,但近两个月来,连内线都开始极少见到父亲。这其实,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张思宁蹙眉,“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这时候不应该急惶惶的回法国去见他爹最后一面?
卫锦煊又是一声轻叹,“思宁……我现在不能回去。”
张思宁不解,“为什么不能回去?”
亲爹都要死了,回去是理所当然的吧?别看她和她爹现在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她爹有什么意外,她指定早飞回去了。
有些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卫锦煊拍拍她的头,“把碗碟收拾一下,我去洗澡,等会儿给你讲故事。”
不是在讨论他爹快不行了吗……怎么就跳跃到讲故事了?
张思宁有点晕,卫锦煊看她傻乎乎的,就笑着补充了一句,“和你讲卫家的恩怨情仇,听不听?”
说着也不待她回应,就拄着手杖站起来,准备回房洗澡换衣。
张思宁:〒_〒
好吧,既然都‘恩怨情仇’了,估计这里面就有卫锦煊现在不回去见他爹最后一面的原因,话说……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是,真的有点小激动啊。
之前卫锦煊不止一次说过,他和他爹关系不好,还有个关系更不好的异母哥哥,这种豪门恩怨什么的,张思宁脑洞大开,直接把卫锦煊想成了苦情小白菜,把他爹想成了陈世美,把他哥想成了黄世仁,所以……虽然听说那位可能要死了,但张思宁其实并不特别难过或怎样,本来就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让她哭也哭不出来。
张思宁以最快的速度把茶几上的残羹剩饭收起来,去厨房把碗碟冲洗干净,又泡了一壶花茶,然后才貌似从容的进了卫锦煊的卧室。
他冲澡很快,她进来,他也穿着浴袍拄着手杖走了出来,头发很滴着水。
见她正襟危坐于房间两张单人沙发中右边的那一张,小几上还放了一壶茶,两个已经倒入茶水的透明玻璃杯,卫锦煊哑然失笑。
他走过去在另一张沙发那儿坐下,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随意的开口,开始讲关于卫家的家族史。
卫家在上世纪二|战时期就已是了不得的人家。
卫锦煊的爷爷是国|民政府高官,奶奶是大家闺秀,两人门当户对,又自由恋爱,最终喜结连理,婚后生下两子一女,最终长大成人的却只有卫锦煊他爹,卫康。
☆、no49
1948年,在看出国|民政府已是强弩之末后,卫祖父这个有大智慧的人,当机立断,毅然辞官隐退,带着妻儿移居海外。
先到美国,后撵转多个国家,最终定居法国,就此扎根于巴黎。
作为曾经的政府高官,娶的媳妇也是有钱人家的闺秀,所以即使是出国避难,卫家也不缺钱,生活依然富庶无忧。
但坐吃山也空,再多的钱财只出不进肯定不行。所以,有眼光,有魄力,有能力的综合型人才——卫祖父就在1958年,卫康十二岁那年,投资了卫家在法国的第一个生意——红酒庄。
及至卫康25岁,1971年,经过卫祖父多年谋划经营,卫家生意已经遍布法国七|八座城市,酒庄,餐馆,酒店,超市……卫氏在这一年正式打入法国富人圈,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后面就很狗血了,
卫康与卫锦煊的母亲朱莉是家族联姻。
卫康在与朱莉结婚前,认识了他的白月光,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方漪真,两人相知相恋,坠入爱河。怎奈卫祖父这人虽然能力超群,眼光独到,可为人却霸道不讲理,最重利,方漪真只是个穷留学生,朱莉的家族却是法国大户,如果卫家与其联姻,虽是互惠,但卫家更占便宜。
在任何一个国家,作为老外,想在本地生根发芽闯出一片天地,其实都不容易,最简单方便的办法就是与本地人联姻,通过姻亲来打入内部,又快又容易。
卫康是卫祖父三个孩子中唯一长大成人的,后来与妻子也再无所出。对于唯一的独苗,卫康从小就被严加管教,他对父亲尤其畏惧。所以在婚事上,虽然也闹腾过一阵,表明要追求真爱,要人权要自由什么的,不过在卫祖父的高压下,最后还是乖乖与朱莉结了婚。
朱莉是个开朗的女孩,大方美丽,但卫康又实在放不下心底的白月光,于是……婚后出轨……然后卫锦邵这个私生子就先于卫锦煊这个正室子出生,比弟弟大了近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