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很平靜,就像是在談論天氣般,卻嚇得大師兄臉色泛白。
回想起她方才對付鍾離苒時的狠勁和架勢,大師兄甚至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滅了藥王谷,她是做得出來的,也是做得到的。
好在端王並沒有傷及要害,只是一些皮肉傷,處理得當的話怕是連疤都不會留。
大師兄深吸了口氣,打開藥箱準備了起來。
雖然他看起來是蠢了點,但醫術還是很過硬的,拔箭的時候很果決、止血的時候很冷靜、縫針的時候很嫻熟,看來藥王谷的招牌是不會砸在他手裡了。
即便如此,蘇硯還是端坐在一旁,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蘇姑娘……」大師兄用手背拭了拭額頭的汗,無奈地道:「你能不能別這麼看著,在下……在下有點不自在……」
蘇硯白了他眼,沒好氣地道:「誰管你啊!」
「……」大師兄握著針的手抖了抖,李無恙也跟著蹙了蹙眉心。
「行行行,我不看,我不看了,你穩著點兒……」蘇硯立刻妥協,不情不願地移開了目光。
很快,她就找到了的目標。
「她看著我幹什麼?」林兼尷尬地撓了撓頭,深切體會到了藥王谷大師兄方才的感受,簡直就是猶如芒刺在背。
「噗……」鳳青青掩著嘴笑出了聲,「她是在看我。」
「哈?」林兼不解地眨著眼帘。
「你忘了嗎?端王身上有我的參商蠱,若是他真有性命之憂,那死的人便會是我,蘇姑娘只是在確認我有沒有事罷了……」
林兼如夢初醒般地打了個激靈,未等她把話說完,便著急地衝著藥王谷的大師兄吼開了,「劉旺財!給我好好治,不然我就跟蘇姑娘一起血洗藥王谷!」
「……蘇姑娘,在下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我全名了。」邊說,大師兄的手邊微微顫抖著。
蘇硯猛地朝林兼瞪了過去。
其他人倒是被那道透著警告的陰狠視線嚇得不輕,身為當事人的林兼卻沒有絲毫退讓,「瞪什麼瞪,你以為只有你急啊!」
蘇硯張了張唇,輕聲道:「你若真的急,那就安靜點,別影響旺財。」
「……」林兼默默地閉上了嘴。
「……」那頭的大師兄抬了抬眸,欲哭無淚地看著蘇硯。
「怎麼了?」她明知故問,一臉嚴肅地道:「我沒叫你全名啊。」
「沒什麼,在下只是覺得蘇姑娘真是端莊得體明事理。」
這毫不掩飾的狗腿架勢惹來了林兼的不屑,「出息……」
出息是什麼?能吃嗎?!
劉旺財只知道這位蘇姑娘明顯不喜歡被人威脅,一次兩次她還可以忍,事不過三,若是他的手再敢抖一下,很有可能是要被剁掉的!
為了自己這雙手,他抬起頭,看向林兼,義正言辭地道:「對於一個大夫來說,一顆救死扶傷的心遠比出息來得重要。」
「行行行,別吹,你趕緊扶傷。」林兼不耐地撇了撇唇,懶得再同他鬥嘴。
「還用你說……」凡事以病人為主,這是藥王谷的谷訓,劉旺財一直謹遵著,吵歸吵,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話音落下的同時,最後一針恰巧從李無恙的皮肉間穿過,他手勢靈巧地將線頭打了結,這才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余爾鶴看去,「余姑娘,你背上的刀傷雖然不深,但最好也處理一下,到底是姑娘家,留了疤總不太好看的。」
聞言,爾鶴輕輕震了下,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也確實隱藏得不錯,至少蘇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不礙事的。」爾鶴並不想讓她擔心。
「讓我瞧瞧。」蘇硯不太相信地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強行逼著她背對自己。她穿著黑色的衣裳,仔細分辨才能發現滲出來的血,蘇硯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已經快要幹了,「什麼時候傷的?」
「方才和王爺去追空漠的時候。」
原來他們剛才是去追空漠了?蘇硯不動聲色地問:「你們跟空漠交手了?」
爾鶴搖了搖頭,「跟他交手的是王爺,他們度太快了,我壓根沒法插手,也來不及躲,所以才會被誤傷的。」
「那李無恙有沒有事?該不會身上也還有其他傷吧?」
爾鶴想了想才道:「應該沒有,他們也只是過了幾招,也不曉得空漠跟王爺說了什麼,他就急著回來了。」
「……」說了什麼?她很想追問清楚,卻又怕太過關心會讓爾鶴起疑。
「冒昧打擾一下,不知各位聊夠了沒有……」九霄派的人突然走了上來,神情里滿是不耐,「這棺槨到底開不開了?」
蘇硯被拉回了神,和爾鶴相覷了眼後,她不太友善地朝著那人瞪了過去,「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開?」
對方撇了撇唇,嘟囔道:「難不成要我們空手而歸嗎……」
「欸,我說你這人……」
「蘇姑娘……」鳳青青輕喚了聲,笑著道:「王爺方才也說了,大家之所以會湊一塊本來就是各取所需,你或許覺得那些陪葬品不算什麼,可他們就是為了這些來的,事到如今,就這麼空手而歸確實說不過去。你要是擔心王爺和余姑娘的話,那就帶著他們先行離開,我陪大家繼續,你看如何?」
「讓硯硯陪著王爺我先回去,我跟你們一起。」爾鶴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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