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比蓉宝,就长的好,虽然有点腿短脸圆的,但小孩子嘛,长大了就好。
赵老四进来喝了好大一口茶水,才把让自己发愁的事道出。
杨文礼垂着头看着茶水,眼神晦暗。
上元二十八年的探花郎是潭州四族齐家的齐霄同,此人才学要压过同年的状元郎不只一筹,若不是当年先帝有意打压世家子,他会是当仁不让的状元郎。
难得的是,齐霄同出身世家,在“有教无类”
这个论点上却没人说的过他,即便是后来的后起之秀——寒门学子赵朝廷,对他也是心服口服。
赵老四被他的沉默整的有点心慌,时不时的投去一点眼神观察他二舅哥的神色,没料到下一秒直接和杨文礼对上。
两人对视半响,赵老四落荒而逃,杨文礼看着他,温声道:“齐山主才学不俗,若传言不虚,六郎前去求学,必得进益。”
赵老四心下大定,眉眼嘴角皆是掩不住的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我前些日子与你说的话,你也要放在心上才好,六郎与其科举禄禄一生,不如另寻出路。”
赵老四收敛了神色,愁苦道:“哥,六郎有你的指点,以后考个举人捐个官,就算是一辈子当个县令老爷,不也比我们强上不少。”
杨文礼眉头一皱,正色道:“六郎求学,若为财,以他之聪慧,谋得小富小贵胜过七品小官;若为权,举人捐官,便如笼中雀鸟,除非有通天手段或撒以万贯家财,否则苦熬一生也难进寸步;若为名,官袍加身不若桃李天下,纵观前朝今史,于仕途一道,金殿登科郁郁不得志众多。”
赵老四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脑子还算转的快,他也清楚衙门里的门道,官差要是不收点孝敬钱,靠那点俸禄,真不如回家种田。
但清楚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我讷讷的想开口反驳什么,杨文礼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花溪县高升了四个县令,无一不是京中名门、潭州世家出身。”
赵老四来的时候开开心心,走的时候失魂落魄。
他险些撞门栏上去,还是谢氏眼尖的喊了他一声。
谢氏看着他的背影,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聊了点六郎的事。”
杨文礼抬头看着她手上端着的瓜,惊异道:“这是从哪里买的胡瓜?”
“老四送的,上段时间天冷,别人地里的苗都长不出,也亏得他家地里瓜都出来了。”
谢氏没有出阁之前都也不懂这些,她父亲授她诗书字画,母亲教她针黹女工,家里还有两个丫鬟负责洒扫洗衣的粗活。
后来嫁给了杨二郎,亲手撑起一个家,才知道什么时间的时令菜最嫩,哪种品相的果子最甜。
门外的章义章和两兄弟磨磨蹭蹭的不敢进来,章义一马当先,进来朝谢氏弯腰一稽:“母亲。”
他转身面向杨文礼又是一礼:“父亲,我今日的功课已经完成了。”
章和也麻溜的跑进来:“父亲,我也完成了。”
杨文礼颔首,他看着迟迟不动的两人,问道:“还有何事?”
两兄弟互相的对视一眼,章和期待道:“我们想去姑姑家玩。”
“去吧。”
得到杨文礼的话,兄弟俩就像是得到了赦令一样,忙不迭的就跑了。
甚至屋子里的杨文礼和谢氏还能听到两人欢快的声音:“爷爷,我们去姑姑家玩了。”
谢氏笑道:“怎么一去月娘家就像撒了腿的猴一样呢?平日里也没见着他们这么贪玩。”
不贪玩?那是因为头上有他爹压着,旁人都说杨二郎待人和善,不与人动气。
章义章和两兄弟却是怕极了父亲,觉得他笑着让两人抄一百遍的《论语》的样子很是可怕。
“月娘家里孩子多,人多热闹。”
杨文礼修长的手拿过一块果肉,先递给了谢氏,才自己吃了一块。
他眉眼舒展,把心底的烦心的事都抛到了一边。
“这么脆。”
谢氏有些惊喜,随即又懊恼道:“忘记叫他们吃了瓜再走。”
“无事,他们去月娘家,哪回的嘴巴歇过了。”
“先前赵四拿的肉放在哪里?我去切了。”
“我自个来就成,你一个读书人,总进厨房要被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