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唇角勾起,不经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段氏虽贵为公主,可也是女子,在这个人人以男子为尊的天下,就算男子得了再多的女子,也丝毫不影响他与旁人成婚,生儿育女。
就像今日,雍王与孙梦瑶的事都被人撞破了,也没有人会觉得雍王不配再娶叶宁语,反而劝说叶宁语不要心生芥蒂。当然,这不是段氏的错,也不是世上所有女子的错。可这婚,是不可能再成了。
见叶宁语依旧没有说话,段氏不免担忧起来。“阿云,雍王今日与那孙梦瑶,也并非他所愿。你莫要因此劳神伤心,苦了自己的身子。”
段氏也不由眼泪汪汪,她想起不久前大哥才悲惨离世,如今侄女的婚事又遭遇磋磨,阿云虽贵为国公府嫡长女,可这命也着实苦了些。
见段氏为自己这般伤心,叶宁语猛地回神。她刚刚并未因为雍王之事难过,只是心思想到别出去了。
她看着段氏,轻轻展颜。“四婶,阿云不是心胸狭窄的女子。”
听到叶宁语这么说,段氏才缓缓松了口气。可没等她松缓多久,叶宁语又道,“可阿云觉得,雍王殿下与那个孙梦瑶倒是相配得很。”
“啊……啊?”
段氏愣愣地看着叶宁语,在她听来,这分明就是一句气话,阿云这是在气雍王。
可叶宁语不这么想,那两人,一个阴毒,一个狠辣,可不就是绝配吗?孙家父女惨死狱中有什么意思,若是遂了孙梦瑶的愿,雍王府的后宅便不得安宁,叶宁语觉得这样才更有趣。
前世,雍王夺她命,伤她心。这一次,她也要狠狠地将雍王的心,一刀一刀割得七零八碎。
想到这里,叶宁语的面色又好了许多。“四婶,今日之事还请四婶不要对母亲提起,免得她忧心。”
段氏蹙眉想了想,本来这样的大事她是准备回去告诉大嫂的,可叶宁语素来有主意,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体面事,就算是在亲娘面前,怕是也难为情。这样一想,段氏点了点头。
叶宁语今日进宫,没有带青连等丫头。所以在她回到秋水院之前,院里一应丫头们都巴巴等到了半夜。
见主子回来,她们立刻忙碌起来,端来醒酒汤、热水、热帕等。
叶宁语今日没有喝太多酒,只洗漱了一番便上床了。
已过子时,叶宁语翻来覆去许久也未曾入睡,晚上的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这一世与前世相比,有些人和事是一样的,比如雍王和梁国三皇子依旧勾结在了一起,又比如孙梦瑶还是对她出了手。
可很多事情也在冥冥之中生了变化。前世,左相孙策是皇帝的心腹,她是在为雍王筹谋的过程中扳倒了左相。可这一世,左相竟提前了这么久入狱。
还有那个白承之,因他是成王的朋友,上一世他们并无这么多交集。可如今,也不知为何,他们竟前前后后经历了如此多的事。
叶宁语的重生,是天意,可她也猜不透天意。
罢了,自己重走这一遭,本就不是为了猜透天意。她要用自己的双手,让曾经负过他们叶家的人,一个一个得到报应。
伴随着沉沉的思绪,屋内传出了叶宁语浅浅的呼吸声。
翌日,雍王被禁足一月的消息传出,朝堂上下十分惊骇。大家自然不清楚雍王被禁足的实情,只听说他近期办事不力,皇帝不满。
可随着这条消息一同传出的,还有左相锒铛入狱的消息,这就足以令人诧异了。左相是除了右相崔敬忠以外的百官之,在朝堂自有不少拥趸。再加上没有人不知道,左相是皇帝的心腹,因此他入狱的实情就越令人揣测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不免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想,还有消息灵通的,得知昨晚左相之女孙梦瑶当众献出一幅假的书圣作品,纷纷猜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得罪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