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了。有些正是忙的时节,今年之内都会进京给她请安。
院子里站了二十来个男人,墨痕掀了帘子让谢葭出来。
“给姑娘请安!”
谢葭是出嫁的女儿,回家就是做姑娘的了。他们是谢葭的陪房,和卫府尤其要划清界限,因此不能叫她“夫人”
。
她略点了点头,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停在沈天佑脸上,一顿之后又离开了。
卫太夫人告诉过她,让她先提拔一个自己能用的人上来……
想到此处,她便笑道:“以后还要仰仗各位管事多多辛苦。”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
谢葭便坐在摆好的椅子里,手侧放着一叠厚厚的账本。她看也不看,就交给了墨痕。这些东西留在这里给她过目,几日内归还便可。
然后管事们一个一个地上来说了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事务。东西大街的十六个店铺,包括沈蔷的那四个,共有八个是位置顶尖的,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剩下的,四个属于中上,四个属于中等。
两面的大管事都照以前的经营模式经营着。好的店铺出租了五个,一个在叫沈康的大管事手里做着胭脂铺的生意,他还负责收沈家陪嫁三家店铺的租。还有两个,在叫谢保柱的大管事手里开了两个药材铺,另外谢保柱负责收租事宜。其他的铺子则全部租了出去。
庄子地方大,都是一个庄子一个大管事的。最近的是浅水涧枣庄。
华姬在那里养病的事情好像被人忘了,谢葭出嫁了,这个庄子被她作为陪嫁带走了,谢家的姨娘竟然还在那里养伤。现在来了六个庄子管事,已经把前几年的收成,出入项,全都记录在册,交到了谢葭手上。
田地共分四个大管事,只来了一个,也送上了账本。
谢葭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听他们各自禀告了事务。心里有些明白,那些没来的,未必是赶不过来——真赶不过来,也可以派个自己亲信的过来报个道,新姑娘面上也好看一些。可是他们没有。
她的眼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眼,笑了起来,道:“我年纪轻,身边没个帮衬的人不行。诸位既然来了,那便在京里住一阵子,等我把这些账本看完了再说罢。”
顿时众人心中就都一个激灵——没个帮衬的人不行,这是要挑总管事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外守着产业的,平时山高皇帝远,每年有进项交上去,只要不贪得太离谱就行。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还小,做奴才的难免有欺主的心思。可是看她说话头头是道,考量也周到,众人心里又明白了,这恐怕是个厉害的角色。
现在要挑总管事,谁也想不到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都是刚见面的,也不知道谁怎么样。一般的姑娘都会宁愿自己累一些,过阵子再挑人,她这就要挑人了……难道是因为已经有了亲信的人?要知道,拿到
那个位置,身份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拿不到,多了一个人压在自己头上,也不是什么舒坦的事情。
看来是打算在来了的人里头挑了……众人不由得庆幸,又在想那些圆滑不肯来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
男女授受不亲,他们虽然是陪嫁管事,可是出入的时辰都是要登记的,人员也要清点。所以谢葭没有也没打算多留他们。事情交代清楚了,便赏了红封,送了他们出去。
这一忙,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墨痕带着刺槐和轻罗在一边看账本算账,她的身份不一样,总有一天是要回到自己丈夫身边去的,因此这便是想给谢葭带出两个能用的人来。
太夫人派人来请她过去一起用膳。
谢葭收拾了一下,带着知画和白平紫薇一起去了莲院。
卢妈妈正在太夫人耳边小声说话,太夫人听得频频点头。见了谢葭进了门,她便笑道:“我的儿媳妇儿来了!”
谢葭笑着上前请了安:“母亲安好。”
太夫人笑道:“过来坐!”
谢葭坐在了她脚边的小杌子上,等饭吃。
“早上累坏了吧。”
卫太夫人问。
谢葭点点头,道:“还好。在家里没学过,一下子上手有些难。那些人的心思……也难猜。”
卫太夫人道:“别急,以后娘都会教你。”
旁的也不好多问了。媳妇儿自己打理嫁妆,做婆婆的一般是不能多嘴的。这样的情分也已经超过普通
婆媳了。一般媳妇儿也不敢对婆婆说这种话,更不敢让婆婆知道自己不行。一方面怕婆婆欺负她年轻就觊觎她的陪嫁,再则是怕婆婆瞧不起自己。
谢葭笑着谢过了太夫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午膳便摆了上来。太夫人也没有像一般婆婆一样,头几天都要新媳妇布菜立威,让她自己去吃。
吃过午饭,谢葭陪太夫人坐了一会儿,两人说了一会儿卫清风小时候的事情。然后便回去看账本了。
这么庞大的数据,她是看不完的。轻罗和刺槐在一边看得天昏地暗,墨痕就跟她商量:“元娘是打算提沈管事上来做总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