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虬闻言急忙起身……
从小童手里接过书稿后,询问了小童一下6文彪的情况,薛虬便让香菱赏给那小童二两银子。送出小童与刘羽后,薛虬便拿着书稿,坐在了书案边。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序言二字。薛虬没想到6文彪居然会写序言,这可是一块极好的招牌!
心中一喜,他不由往下看去,只见上面写道:诸生常惑于文,余习文已有三十载有余,虽心性愚钝,但也微有心得,今特呈上,仅供后来者参考。
而凡世间,山有高低,而水有深浅,故文也有上下,上下是为格调,格调高者如清气上扬,令人心旷神怡;格调低者如污泥浊水,让人避之不及。
格调既定,则求文的,何为文的,写文之目的也,目的因人而异,但假为人恶,真为人喜……
薛虬在前世对文坛的秦汉派与唐宋派之争就略有耳闻,看到这里他已经明白6文彪是秦汉派的了!
而且他还明白了6文彪写序的目的——夹带私货!
但是6文彪的做法却令他眼睛一亮,要是把秦汉派与唐宋派的争论搬到一份报纸或杂志上,那他这印社岂不就不愁无米下锅了吗!
其实印社停印这两天,因为转了银子,他虽然心里不慌,但也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他甚至决定找画工刊印小人书了!
而纵然现在6文彪送来了文稿,薛虬依然认为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仔细思索了一下办报纸或杂志的事情,他又觉得挺难的,关键是怎么请两面的大佬来他这里投稿的问题,还有就是用什么内容来支撑一份报纸或一份杂志的问题。
总而言之,要办这样一份面向有文化人的报纸或杂志,薛虬很清楚,自己得人脉现在还远远不够!
“这事只能徐徐图之了,先把他这本书出去看对方的反应,或许也是一个契机。不过有机会只怕也难以一蹴而就,小人书还是要想法印起来……”
思索了一会儿,薛虬呷了口茶,然后认真的翻阅起来。
香菱乖巧的给薛虬倒了杯水,然后退到了薛虬的身后,端起了针线箩筐……
做活之际,薛虬只是轻微的动静她就会抬起螓。当然即使薛虬没有什么动静,她也会不时瞧上两眼。
原因也没有别的,不知从何时起,只是看着红蜡下薛虬伏案静静的身影,她便感到安心。
子时将近时,薛虬才合上了6文彪的书稿……
第二天,照例早起跑步,在城墙根僻静处练了几趟军体拳之后,薛虬回到了铺子,草草吃了些,就把刘羽,负责雕版的刀匠胡乐山,排版的陈成文、李老四、丁十二叫到了接待室。
随后薛虬就把6文彪文稿与《甲丑至戊辰十一次院考习练》合并刊印的事情讲了讲,并讲了一下排版时的主意要点,比如6文彪序言的字体一定要大些,他每篇对应的文章应放在刘羽的后面之类的。
而这两天的空闲并不仅仅只是让刘羽、韩老三等心里毛,其余人也是如此,闻言都立刻激昂了起来……
随后薛虬又问了问韩老三他们关于画师的问题,却被告知以前的印社没有画师,有需要时都是请擅长丹青的文士来帮忙,至于请得谁,他也不清楚。
闻言薛虬有些哑然了!因为他很清楚这样专门请人价格肯定不菲,而小人书对画作的需求又是海量的!
并且擅长丹青得读书人一定忙于学业!很难坐班。
不过最后,薛虬还是请韩老三他们注意下这方面的人才,并开出了每月二十两银子的酬薪。
薛虬觉得这样做或许就能碰到一个穷困潦倒、擅长丹青的书生。
毕竟京师是文脉荟萃、文人汇集之地!
……
酉时初刻,西域己是红霞漫天,霞光落在提学司后衙后花园里,让它层现出一股静谧的美。
凉亭里,6文彪、孔东阳、刘宏博一身便服,一边饮酒,一边闲谈。
他们是6文彪邀请过来的。他们两个一直有见一见薛虬的心思,只是拘于身份,不好意思前往。然后今日6文彪对他们说今晚薛虬极有可能会来拜访他,正好引他们一见。
闲谈了一阵子,眼见红霞渐收,孔东阳心焦,不由说道:“快酉时中刻了吧!不如让小弟我做东……”
6文彪明白孔东阳话里的意思,摆了摆手笑道:“仲彦莫急,此子昨日既向童子打探了我的形迹,又聪慧伶俐,想来会来的。呵呵,他若不来,你们见不见他也无所谓了!”
6文彪的意思是若薛虬不来,则是不知义理之人,纵然聪慧有才情,但品德却不行,他们不见也罢。
“兼德兄所见极深!”
孔东阳点头笑道。
而就在此时,小童从花径里走了出来,对6文彪施礼道:“老爷,薛虬薛公子来了,要见你。”
说着把拜贴呈了上去。
6文彪莞尔一笑,轻松道:“领他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