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派的争论由来已久。文必秦汉,诗必唐宋,贾政重视经文,在文学理念上实际上是倾向于秦汉派的!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文章学识在6文彪、高景涣等秦汉派、唐宋派翘的人物面前,犹如小虾米,并且他身份又特殊,勋贵的出生,恩赐的进士,让他在正经读书出身的官员里受尽排挤,因此对这类事贾政向来是不会置喙的!
不过杨元初这么一说,倒让他有些担心薛虬,于是婉转的向杨元初问道:“不知道高大人对薛虬有何看法?”
作为贾政在朝中少有的至交好友之一,杨元初很轻易的就洞察了贾政心里的想法,“呵呵”
一笑道:“这事是6大人执笔,薛虬代为出售而已,与他有多大关系!再说了以高大人那般身份,岂会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不然岂不惹天下人耻笑。”
“雪松所言极是!”
……
而在此时梅知孚正于两个翰林院编修小饮于畅春楼。这里也是士子、官员常来宴饮之所。
而在此时梅知孚己经知道了薛虬的对子,以及6文彪对薛虬的欣赏,也知道了梅清浅问6文彪告状的事情,同时也大致猜出了那日贾政与杨元初饮酒设喊他的原困——估计是他们要谈论薛虬的事情,怕他听尴尬。
而今天中午他又派小童去了贾政与杨元初那里,又得到了小童与上次一样的回答。
由此他推知薛虬那里一定是又有什么动作了!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并且心里有心惊肉跳之感!
这是因为薛虬的名声越是雀起,就越会把他避婚,薛家被迫退婚的行为晾出来!
同理也会把他的嫌贫爱富给晾出来,同时突显了他的目光短浅。
而现在他已经感到了同僚对他若有若无的疏离!
因为心里不舒坦,小饮了一翻,梅知孚便起桌离去。而经过一个包间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别说,薛虬此人倒是真有一套,先是借用6大人的名头,这又与6大人合作出书,这下只怕是大赚特赚!”
声音轻越,带着好奇与羡慕,梅知孚听了,心里却像突然间长了一丛草似的……
……
酉时,夕阳微红之际,秋爽宅里,探春伏在案边,翻阅着帐簿,看着看着她宛若刀裁似的俊眉渐渐皱了起来,而且是越皱越深——她是知道府里不比以前了的,只是看了收支的总账簿,才晓得荣国府的境况不仅仅是入不敷出,卯吃寅粮的问题,更还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可怎么办?凤辣子是怎么做的呢?”
看着现银的帐铺,才只有区区一万两,而荣国府每月花销需二千多量,现在才只是三月!而地租却把三年后的都收完了!
看着这个巨大的缺口,探春的眉头不由的皱成了一个疙瘩!
而就在这时彩屏儿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入画,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来找我玩。”
“看你忙,我找小吉祥他们去玩了。”
“哦……怎么回来了?”
“二老爷回来了……你知道吗,二老爷今天又谈论薛二公子了,把他夸了一顿。”
“你……你怎么知道的,夸了他什么?”
“伴鹤哥对我说的,他说什么薛二公子居然与6大人合作出了一本书,6大人能这么帮他,真是匪夷所思!伴鹤哥还说薛二公子可能会大赚一笔。”
……
两小的声音犹如幼莺,清丽悦耳,可是在屋里探春想到自己的老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府里的一个烂摊子扔给了她,偏偏这个烂摊子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而自己的老父亲却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情!
一时间探春颇感心烦意乱!
……
华灯初上之时,京师高官显贵门口的大红灯笼便亮了起来,而且权位越高,大门口便越是热闹。体仁阁大学士、次辅齐保元府邸的大门口也是如此。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绝大多数拜贴都被退了出来,只有吏部尚书高景涣;国子监博士周允,翰林院部学士钟琪等人进入。
而在此时齐保元待客的青明堂里已经是巨烛高燃,齐保元穿着一身暗褐飞蝠锦袍坐在黑檀木的太师椅上,黝黑的光泽与暗锦的毫光无形中给他平添了许多严谨与威严!
而当高景涣、周允、钟琪等人到来后,齐保元一捋花白的胡须,说道:“这位,6文彪的书可是都看了!”
“看了,6文彪这厮假公济私,以教诲之名仰自己名声,当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