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龄见状也直起腰跟了上来。
跟上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沈行舟问谢珝:“萧翌不是不喜欢景明公主吗,你怎地还给他们提供这种相处的机会?”
立马凑了上来,也开口道:“对啊珝哥儿,我看他都快把你身上看出个洞来了。”
谢珝闻言就转过头看向身旁这俩少年,唇边依旧噙着笑意,可说出口的话却给他俩一点情面都没留:“不喜欢?要是不喜欢,至于一个人走吗?”
沈行舟跟顾延龄二人对感情这方面自然是没有谢珝这个两世为人的通透,闻言后好半晌都没听懂,见谢珝都自顾自走出好远了,才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不喜欢?!
要是真的不喜欢,就应该跟他们几个一块儿走才是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一个人走了,公主自然跟了上去,这不就是他们两个同行了吗?
原来是个萧·真·心机·翌。
沈行舟跟顾延龄表示受教了,然后陷入深思。
谢珝却还有些话不能宣之于口,他今个儿让阿琯邀景明公主过来的目的,却不光是为了看看萧翌脸黑解解气,而是他心中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需要验证一下。
而当他看见萧翌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和后面的行为时,这个猜想便落实了两分。
毕竟他表哥萧翌,可一向不是个傲娇别扭系的。
唇角的笑意收了收,眉头又重新皱起。
……
直到快到碑林的时候,沈行舟才拖着顾延龄从后头赶了上来。
脚下的青石台阶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平,留下的都是风吹雨打和人来人往的痕迹,谢珝走到这儿,就不再往下走了,只站在这儿眺望远处。
心里装着事儿,所以顾延龄方才的话说了两遍,他才听见。
顾延龄又道:“珝哥儿,你知不知道沈行舟家最近怎么回事,沈泽那事儿怎么传的沸沸扬扬的?”
谢珝觉得奇怪,当事人都在身边,不问沈行舟,问他是几个意思?
况且他还真没听过这事儿,最近一直为了谢阁老的寿礼在忙活,压根儿顾不上外头的事,自然不知道这一茬儿,便摇了摇头。
沈行舟却清楚,顾延龄这小子还记着方才自己拍了他的那一把呢。
不免摇了摇头,而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沈泽欠了赌场两千两银子,到了期限也没还上,被打断了右腿罢了。”
他说得平静,自是有与沈泽立场对立的缘故,谢珝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幽深的眸中闪了闪,没去看沈行舟,口中却问了句:“谁家的赌场?”
语调漫不经心,似是顺口一问。
沈行舟倒也没想到谢珝会问这个,闻言便微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答他:“高家的。”
他说罢,谢珝便没有再开口,反倒是顾延龄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差点儿一蹦三尺高,也顾不上跟沈行舟怄那一口气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追问道:“是高咏家的赌场?”
手下却有点失了水准,连同沈行舟小臂上的肉一块儿揪住了。
沈行舟的太阳穴不由得狠跳了几跳,一边费劲地扯下顾延龄的手,一边闷声回了一声:“嗯。”
顾延龄被他扯下来也半分不在意,自个儿就在那儿乐了起来:“高咏家的赌场里打断了沈泽的腿,那沈泽和他那个娘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吧,啧啧啧,这一回可能看上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了……”
乐得嘴角都咧开了,简直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谢珝不忍再看,便默默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