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谨刚回到住处,府中张管事的总管就过来了。
“大公子,老爷那边来信了。”
江怀谨坐进椅子里,“父亲说了什么?”
张总管回道:“徐州那边有笔帐一直拖欠着,老爷让人去收了几次都收不回来,那些欠债的人不止胡搅蛮缠,而且还极其凶狠狡诈,我们去的人被他们设计陷害,吃了几日牢饭,老爷得知此消息后十分动怒,想让大公子您去收这笔账。”
江怀谨阖着眼专注地听着,待张总管说完话,他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温煦的微笑,“我知晓了,何时动身?”
即使是见惯风浪的张总管看到江怀谨露出这样的笑容也禁不住内心一怵,“明日。”
张总管忙应道,“这是老爷的信与账目,大公子您看一下。”
从江怀谨的身上,张总管学到了一件事,有时候笑得越文雅随和的人往往越危险狠戾,只是鲜少人能够看穿这一点。
江怀谨拿起信看了下,从信的措辞中可以看得出他父亲的怒火,将信放下,“这些我稍后会细看,你忙你的去吧。”
次日一早,江怀谨启程出发,薛夫人送他出门,“玄知,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去到徐州办完事就回来,别在那边逗留。”
薛夫人再三叮嘱道,面上尽是担忧不舍之色。
江怀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母亲,你这些话说了不止一次了,我知晓了。”
薛夫人不满道:“我就算再说上一百遍,你也得
好好给我听着。”
江怀谨不再反驳她,“是,我知晓了,办完事后定快马加鞭赶回来。”
薛夫人这才欢喜,“这还差不多。”
江怀谨上了马车,薛夫人目送着他远去,待看不到车子后,她脸上的伤感敛去,恢复往常的庄重,回到屋中,将屋内伺候的丫鬟都挥退了出去,独留自己的心腹冯嬷嬷以及秋菊。
“佩霞,我昨夜吩咐你的事,你现在就去办吧,让秋菊协助你。”
冯嬷嬷有些犹豫地道:“夫人,真不让媒人先过去么?”
薛夫人端起茶,“下聘的时候让媒人一起过去就成了。”
冯嬷嬷依旧觉得不妥,“她家若是觉得咱们仗势欺人,不肯同意这门亲事,那可如何是好?夫人,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薛夫人微笑了笑,脸上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算计,“冯嬷嬷,你年纪大了,人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家把生辰八字都给我送过来了,不就是同意了与江家结亲?只不过我们最终选的人不合她心意罢了。”
冯嬷嬷叹道:“虽如此说,就怕到时她家觉得是咱们算计了她,不情不愿地把女儿嫁过来,心生怨隙。”
薛夫人冷笑道:“她女儿到时都嫁过来了,揉圆掐扁还不由得咱?她女儿在咱这,她就算再有不满,表面也得和和气气的。”
冯嬷嬷哑然,在薛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她深知她的性情,做事强势又大胆,且说一不二,谁也劝不得
。
她知晓李氏是想把程清清嫁过来,且自家儿子也喜欢那小狐狸精,但薛夫人实在看不惯程清清,元宵节那日她听秋菊说这小狐狸精和方恒竟敢在她家花园子里私会,心中愈发地厌恶透了这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昨日她让人测算了八字,果然,她就是专门来克她儿子的,她岂能让晦气的女人进她家门?
元宵节那夜,她忍着厌恶让她陪自己打马吊无非是想撮合儿子与苏灵筠,后来留她饮茶,从她的口中得知李氏似打算把女儿嫁去方家,这让她有了些许紧迫感,才立刻找李氏要了生辰八字,来个先下手为强。
方家那边虎视眈眈,她若不干脆果决一些,万一李氏接受了方家的提亲,那她先前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冯嬷嬷面带愁容,“夫人,那大公子到时回来,该如何解释,您也知晓大公子他……”
昨夜薛夫人只与她说了准备聘礼一事,由此牵扯出来的麻烦是一概没提。
薛夫人知道冯嬷嬷想说什么,心不禁沉了下,“届时事已成定局,他也奈何不得,我是他的母亲,他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人伦吧?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将来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冯嬷嬷哑然,沉默了片刻,又问:“老爷那边,不告知一声么?”
冯嬷嬷是个办事细致周到的人,因为此事太过于仓促,她内心总是感到不安。
薛夫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