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论是发生在哪样的人家里,都是一件无比严重的事情。这件事也让苏灵筠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为了安阳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苏灵筠坐在屋内的喜床上,听着外头乱哄哄的声音,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像是有人用锤子砸向自己,一下又一下,敲得她头脑发昏。
她手紧紧地握着床下的绣褥,用力支撑着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身边素竹不停地安慰着她,她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江怀谨方才在外头唤的那一声“清清”
,那声音像是充满了心疼与紧张。
这婚还能结下去么?她不停地问自己。
头上的凤冠突然间变得无比沉重,沉重得她想把它摘下来,冲出去,将它狠狠地砸在江怀谨的身上,再质问他一句“凭什么这般侮辱她”
但一切只是她冲动的想法,事实上,她仍旧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锣鼓唢呐声再一次欢快地
响起,苏灵筠却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般无动于衷,然后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人安排着做完成各种复杂繁琐的礼仪,最后被送上了花轿。
江家娶亲,无异于百年一遇的盛景,全城的百姓纷纷涌向街道,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最后还是靠官府的人出动才疏通了道路。
方才在苏家发生的事还没在众人之间传来,此刻他们关注的依旧江家迎亲的盛大排场,
那铺天盖地的奢华实在令人艳羡又嫉妒。
苏灵筠端坐在花轿中,听着外头闹哄哄的鼓乐声,人们的欢呼喝彩声,只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很遥远,好像与自己无任何的干系,她的心异常得平静,平静得能够从容不迫地应付接下来依旧繁复的婚礼。
苏灵筠手挽着同心结,另一端连结着江怀谨,两人同步而行,在经过几名贵宾的身边时,耳边传来他们窃窃私语声,好像是在讨论迎亲时发生的事,苏灵筠指尖禁不住一颤。不到一日,这事已经传开了。
苏灵筠浑浑噩噩地在司仪的主导下,与江怀谨拜了天地。
“沈兄,你在做什么?”
沈凛坐在椅子上,身子往下弯,头往上抬,姿势无比的怪异,这在一众礼仪周全的宾客之中极其地显眼,已经有不少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身旁的好友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沈凛对于他人的异样眼光毫无察觉,依旧我行我素,“待我看看这新娘子长什么样?
”
心中不停地祈祷着此苏小姐非彼苏小姐。
他身边的好友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几个月过去了,没一个人能找出那苏小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难不成他与苏小姐真的缘悭分浅,这辈子注定不能再相见了么?
他魂牵梦绕了好几月,老天可不能这般戏弄他啊。
“沈兄,你还是别看了,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一旁的友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伸手把他拽起。
“夫妻对拜了,夫妻对拜了。”
沈凛激动地低喊道,“你别拉我,我马上就要看到新娘子长什么样了。”
他的好友见状不由抬袖遮脸,替他汗颜。
不一会儿,沈凛拍着腿叹气道:“可惜了,差一点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