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74年11月25日
地点:前进村
胖揍了一顿徐庆之后,通体舒畅。管她什么于凤娇,以前不是说过嘛,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谁的都尊重,更何况不是谁的。
于凤娇当天领了证在知青院儿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上就自己戴上一朵大红花走着去了李会计家。
没有办婚礼,也没有酒席,完全没人提这茬儿,毕竟李会计家刚刚给孩子治腿花了不少钱嘛,还得留着点钱过日子呢。
于凤娇别说彩礼什么的了,连行李都是自己从知青院背过去的,连身新衣裳都没人给她准备。
哦,别说衣服了,一块新的红头巾都没有呢。
李会计家里甚至连个红纸都没贴,更别说块糖什么的了,于凤娇就这么把自己嫁给了‘爱情’。
其他人呢,这会儿都沉浸于于凤娇伟大、浪漫的爱情呢,谁会想到这些呢?
这个李会计也不是个东西,人家奉献了,你就当倒贴是吧,不干点像样的事情。
其实我要是高兴,倒是可以替她说一说,再怎么样也得张罗个婚礼啊,自己背着包袱卷儿过去像个什么样子!
可惜,我不高兴,也担心人家觉得我为难她的‘爱情’,让她难堪了。
我不喜欢‘为难’人,自是没必要枉做好人。
最主要的是,揍了一顿徐庆,我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这位伟大的姑娘了,咱们呐,日久见人心吧。
知青院的大门这是第二回修了,两回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修,都是加固而已,这回呢,主要是给知青院换一个更结实的门栓。
这会儿的大门都是这样的木头门栓,抵住门外头怎么都进不来的,但也有能拿匕撬门的厉害人士。
我看了好几回觉得我们的门栓不安全,找了个更安全的样式,又找了更厚重的木头,先换了我院子的,又跑来换知青院的,保证换完之后没人能撬门溜锁。
当然也没遇到过这种人,我主要是没事儿干闲的。
徐庆和关悦虽然在后面盖了单独的屋子,但还是只有知青院的菜地,没那么多地方给他们,大伙儿菜地还是一起的。
徐庆在菜地里摘菜,胡丽丽看见徐庆鼻青脸肿的模样,惊叫起来,
“谁打了你了?”
徐庆听着尖叫,一脸无所谓,然后往我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
“那位呗!”
胡丽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在修门的我,转了转眼珠子,语气平静下来,
“哦,那你又干啥缺德事儿了?”
徐庆习惯了知青们的区别对待,于是压根儿就没回答,而是冲着胡丽丽翻了个白眼。
徐庆这家伙,我实在不想评价,看着就欠揍。
我无聊到修门,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村里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了,山不许我们上了,打猎的活动也无止境禁止了;钓鱼这个活动呢,也别提了,大雪天冷得根本钓不了鱼,再说河面冻的死死的,破一次冰太累了,我又太懒!
连县城的黑市近期都被查得很紧,县城大街上都一大群人转来转去,跟抓贼似的。
别说我了,关悦这个靠倒买倒卖过活的,这个月都没再去县城了。
关悦不去县城了,打从进城工作的那天就没回来过的李志东反倒开始频繁回乡下了,回来一趟路上要花个把小时,晚上回,早上走,天又冷,他又要工作,可就完全不嫌累似的。
最离谱的是还总给关悦带点礼物,每次也不过分,一点新出的糕点,一串儿糖葫芦,一个他做的手工,叫关悦呢,又能开心一下,又不至于到误会他有什么猥琐想法的地步。
可如有仔细的人就会现,这实在是不像是对准嫂子的态度,比如我。
可惜,除了我,大伙儿不仔细,也没人往那儿想。